静兰的身子倒了下去,赃物且华丽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迹,被割断的透露在地上晃了晃,摇动满头珠钗。 她到死还把自己当公主,根本无法从那个尊贵的角色里脱离出来。 江蕴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地上血迹蔓延,侍卫们开始搬运尸体,以防久了发臭。 苏明樟本想拦着她不让她看这血腥一幕,但江蕴似乎并不怕,他也就随着她了。 毕竟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说她娇弱,她确实只是一个弱女子,可若说她胆大强悍,那也担得起。 江蕴看了无甚反应,平淡地转回头。 静兰这条命,很多人给她争取过机会。 太后自知对不起她,愿自己凌迟,换她一命,皇帝仁慈,留她一命,江蕴心善,让她莫要在相府门口闹事,也救她一命,而小余氏,她的姨母,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便是真走不出来,自己一个人活在幻想中,做公主梦也就罢了,可她偏要死抓着江蕴不放。 “可有吓到?” 苏明樟将江蕴抱上马,还是在她耳侧闻了一问。 江蕴呼了一口气,淡淡道:“活不明白,倒不如死了干净。” “嗯”,苏明樟道:“你最是活得明白。” 江蕴问道:“何以见得?” 苏明樟道:“从你知道到我身边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最是活得明白。” 江蕴无语。 他说到底都是在夸自己。 她言归正传:“余氏怎么办?” “我派人去,她逃不了多远。” 江蕴点了点头,略微沉默了一下后,又问道:“那柳儿呢?” 现在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了,她想听听苏明樟会如何处理。 “也一样。” “什么一样?”江蕴问道。 “与静兰一样。” 江蕴问道:“你忍心?过去情谊不看了?” “这过去的情谊要毁了我现在的情谊,我看甚?” 江蕴半信半疑,“当初不是还很护着?” “试探我?” 江蕴撇撇嘴。 苏明樟道:“不必试探我,我从不弯弯绕绕。” 江蕴哼哼了两声,道:“可我没想让她死呢。” 苏明樟道:“不要口是心非。” 江蕴道:“我没有口是心非,你让她回去。” “白白放她走?你何时这样大度了?” 江蕴道:“看着她碍眼,也不想因为我,弄死了你的旧情人,免得日后回忆起来你心里有疙瘩。” “阿蕴,我不会……” 江蕴道:“她既然确实是被绑来的,那就把她送回去,这没什么不妥的,在校这里住过又回去,这样的惩罚比一死了之更磨人。” 苏明樟觉得她没在开玩笑,道:“此事决定权给你,你要真是这样想,就按你说的办。” 江蕴又问:“那在此之前,你可还有话要与她说?或者她若是想找你说话,你还听吗?” 她这话问的,若说是没有试探的成分,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苏明樟道:“我一概不管,你全权处理,说到做到,除你之外的事我一概不想管。” 他说的没有一丝犹豫,江蕴这才信了。 柳儿如她吩咐的,被人送回自己的住处,她嚎叫着要见苏明樟,就连负责押送她的侍卫都看不下去,“本就只有半条命了,再喊?马上死透你信不信?” “我……我还不如去死了呢!我回去……我家那口子,我才不要见他!” “都是你害我!是你害我!若不是你,公子心里的人还是我……” 人活在世,比贪心更可怕的,便是不甘心,她都以为自己的阴差阳错地改命了,实在不甘心回去。 江蕴道:“若没有我,你也还是和你家那口子在一起,不是吗?回归根本,你当谢谢我才是。” “不……你让我留下,我什么都不跟你争,什么都不跟你抢,我真的不要任何名分,就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柳儿想去抓她的裙角,但最终没有触到。 骂也没用,求也没用,柳儿又开始哭着喊“公子”,最后在哭喊中被扔到了一辆驴车上带走。 几步之外,青姝也瞧见了这一幕,她不知何时走到了江蕴身后,“我想让她死。” 江蕴被这悠悠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着青姝道:“你何时来的?怎么好像比我更恨她?” 青姝抿了抿嘴,道:“她折腾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