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看着很年轻很嫩，脸皮还挺厚的。

老太监都有点看不下去，走到陆凡身边，接过天哭草的种子，走到亭子外面去忙活。

“坐吧。”

“距离御宴还有段时间。”

“跟寡人聊聊。”

轩辕狼神一副很平易近人的长者口吻。

陆凡受宠若惊，但是不敢真的坐下。

赢总管来的时候就有交代，这是规矩。

陆凡小心翼翼地躬身而立。

轩辕狼神视若无睹，道：

“朝议的时候，你说自己不懂京都的情况，所以无法给寡人准确的答复，也就是说，等你对京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宝塔街的模式，是可以在京都上演的。”

陛下一对一的问话，陆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忙答道：

“物以稀为贵，如果能把京都所有好的东西都整合到一起，提高街道的整体素质，的确是可以抬升一条街道的底价和商铺地契价格，也能够产生出比较强大的聚集人气的效应。”

“好！”

轩辕狼神龙颜大悦：

“寡人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但是……目前京都的确有很多人都想模仿宝塔街，可并不成功。”

“这，臣昨天晚上才来的京都，对京都的具体情况不够了解，陛下如果要问具体的，臣无法回答，只能大概的说说，说得不对的地方，请陛下勿怪……”

陆凡小心翼翼。

轩辕狼神看出他的小心思，痛快地摆了摆手：

“私底下的交流，听听就行，寡人不会怪你。”

“……”

陆凡得到轩辕狼神的保证，这才认真地阐述分析起来：

“京都这些街道之所以没有成功，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们只是单纯的把一条街道的商户集结起来，忽略了宝塔街模式本身需要的精良和突出的品质，忽略这一特点的话，想聚集人气，其实没有任何吸引力，其它地方都有的东西，百姓为何要穿过大半个京城过去给你捧场？”

“有道理。”

轩辕狼神给了个赞许的眼神，示意陆凡继续。

陆凡知道，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陛下应该都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了顾忌，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想复刻宝塔街的模式，京都一口气增加数条街道，必须角力，这跟紫阳郡独树一帜的情况完全不同。”

“大家都在内耗！”

“京都百姓的选择众多。”

“街道人气被分散了，自然做不起来。”

轩辕狼神眼里有了些许的光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错，目前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街道有八条，剩下还有一些街道，小打小闹，也的确分散了人气，互相成为彼此的阻碍……陆爱卿的意思是，应该立即叫停这种行为？”

“他们扛不住的。”

陆凡道：

“目前他们吸引人气的方法是折扣优惠，不但得不到实质的好处，而且还削弱自己的利润，时间一长，大家就都明白有害无益，这种临时抱团的联盟行为，就会自行崩溃，回归平静。”

听到这里，轩辕狼神明白了陆凡的意思。

京都目前复刻宝塔街的模式都会失败。

陆凡不看好所有人。

这就让轩辕狼神有点难受了。

他还指望着宝塔街模式在京都盛行起来，从而达到拉升地价，充实国库的目的。

“陆爱卿，那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完美复刻宝塔街的模式？一定要跟紫阳郡那般，推平一条街道，大肆重建改建？”

“……”

陆凡很想说，随意的重建，短期内肯定效果显著，但是，未必就能够解决问题。

不过……

如果不能给轩辕狼神一个确切的方向，纯粹的否定京都，肯定也不是他的为臣之道。

“臣以为。”

“现在的京都，都看到了宝塔街，都想成为宝塔街的一员，这本身就已经偏离了宝塔街当初重建时候的氛围，宝塔街是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催生出来的，京都这边，一旦开始重建一片街区，最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地价飞涨起来，被权贵阶层垄断。”

轩辕狼神蹙眉陷入沉思。

陆凡说的这些，天南王朝从未发生过，他的幕僚，也不曾往这个方向分析。

“陛下。”

“臣有一个疑问，您当下是想让京都快速出现一条宝塔街，让那惊人的人气和聚宝盆的效应出现在京都；还是……想吸纳财富，达到充实国库，解决国库窘迫的目的？”

陆凡突然在这个时候问了一个让轩辕狼神震撼的问题。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在轩辕狼神看来，这二者应该是一起的，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