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将手中棋子放回:
“何事慌张?”
“听说,是武安侯之子三年前残杀了一家一十八口,而今,那仅存的血脉遗姝已经敲了登闻鼓,滚过钉板,求皇上做主!”
“荒唐!”
敬国公拍案而起,疾步朝外走去,只是,在路过花厅的时候,敬国公不由脚步一顿:
“那花厅中人是何人?”
守在外头的小厮立刻一五一十道:
“是来给三娘子送货物的小郎君,那小郎君身体有瑕,三娘子怕有万一,请他入内喝些消暑汤。”
“咱们三娘子惯是心善的……国公,您怎么了?”
管家笑眯眯的赞了一句,但随后却发现敬国公府神情有些惆怅:
“那小郎倒是有几分像故人。”
“那位小郎君生的确实绝色哩!”
小厮没忍住嘴快了一下,管家正要呵斥,却不想敬国公又叹了一声:
“吾那故人,亦是生的冠绝天下,只可惜……去让人看看那孩子是哪家的,明明身子不好还出来送货,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差人送一送吧。”
“是,对了,国公,临安候世子刚至府中,您可要一见?”
“凌绝?”
敬国公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脑中却想起了方才那张熟悉的侧脸:
“皇命急迫,让三娘招待他吧。”
敬国公只停留了一会儿,便收拾好,急匆匆入宫了。
楚凌绝没碰那盏茶水,只静静坐着,没过多久,一身月白裙装的苏三娘子也款款而来。
“三娘。”
“见过世子,方才陛下急召,父亲已离府而去,多有怠慢,万望世子恕罪。”
“凌绝不敢,皇命自不可耽搁。”
楚凌绝如是说着,只觉脸热。
临安候年纪轻轻,只挂个虚职,日日招猫逗狗,走街串巷,敬国公一把年纪却还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休沐日都会被招至宫中议事,皇宠加身,他岂敢多言?
二人见过礼,苏三娘淡然自若的坐在一旁,一语不发,那身月白裙装更显她冷若冰霜,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天涯海角。
楚凌绝却早就习惯了,只看了小厮一眼,道:
“今日我来亦是为三娘而来,听闻三娘日前买下给敬国公的寿礼并未如约送来,这是我特意在不秋郎处购得的新作,你且看看如何?”
小厮立刻打开箱笼,那一片平整的石板之上,每一根竹条被打磨的细致圆润,竹节分明,一簇一簇,仿佛是一片缩小的竹林。
楚凌绝提及自己带来的贺礼,眼中多了几分自信,虽然他不齿不秋郎的品性,但这座簧竹幽影确实占了一个新。
而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新意恰恰象征着心意。
敬国公府虽然治家颇严,苏三娘亦是嫡幼女,可是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子女多自然易生龃龉。
就楚凌绝所知,这次敬国公过寿,他的几位子女可都准备大显神通。
却不想,苏三娘只看了一眼,便摇摇头,声音清脆:
“有劳世子费心,但日前我购得的寿礼已经如约送至。再说,本是我送给父亲的贺礼,若是取了世子的心意,也是不美。”
楚凌绝一时有些愕然,他本以为自己是雪中送炭,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但随后,楚凌绝又想到那贺礼如约而至,而那徐瑾瑜是来送货的……一时表情莫测起来。
“敢问三娘,可是今日才收到的货物?”
苏三娘点了点头:
“原是我与那卖货的小郎君便约至今日,倒是不知怎就传出了我的寿礼未曾如约备齐,有劳世子记挂了。”
苏三娘三言两语之下,让楚凌绝已经明白那寿礼是出自何人之手,他张了张口,看着苏三娘那不远不近的态度,只得拱手一礼:
“那是我叨扰了,这便告辞。”
楚凌绝离开花厅后,一路疾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明明苏三娘的态度不曾改变,可他仍觉自己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一般。
出了敬国公府的大门,门房照旧恭送,但等楚凌绝下了台阶,再转过身,却见那门房已经不知何时站回了原位,耷拉着眼皮,不见一丝笑容。
没有翘首相送,只有客套而已。
等楚凌绝走后,半夏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苏三娘有些奇怪的看向半夏:
“好端端的,因何叹气?”
“我这是替楚世子叹气哩,人家楚世子巴巴上门献礼,偏娘子郎心似铁……”
“郎心似铁可不是这么用的,半夏,你还得多读两本书。”
苏三娘认真的看着半夏,如是说着,随后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位小郎君送来的竹香囊精致可人,正巧她最近研制出一味新的香丸,与竹香极配。
可苏三娘不知道的是,她研制香丸期间,她的侍女在外头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都说少女怀春,怎得她瞧着那位临安候世子都开了窍,自家娘子怎么还是木头一根呢?
……
徐瑾瑜来了一趟京城,自不能空手而归,而那竹香囊虽定价十两,可苏三娘实在满意,又给了十两银子的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