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鲁先生休息的旅店被包了下来。 他拥有足够的功勋去兑换这种规格的住所,里外三层的魔法屏障,三个棚拦的坐骑兽笼,随时都有北境悍勇在外围巡逻。 各方势力拜访的使团简直要踏破了地砖,甚至还有各种部落。 致马哈鲁先生的信件不知道堆得有多高。 如果扣下来的火漆重新溶解的话,甚至可以把朗兹完全包裹起来。 “先生,有北山联盟的信,” 奎玛专程将其中一封带到了房间里, 得到战旌的眼神暗示以后,才压低声音说:“梅苏特亲自送过来的。” 肯恩没有急着召见,而是阅读了其中的内容。 锡蒂赘述了部落近期的发展,提到了格马在其他战场上的动作,同时对他的不辞而别表示生气,又留有足够的台阶希望他能够去亲自见见她。 肯恩露出微笑,反复确认没有紧急情况之后回绝了梅苏特的请求。 洛嘉挑起眉毛轻轻摇头,即便是他这种冷血极端的家伙, 都觉得战旌的做法过于残忍了些。 肯恩却解释道: “名望是把双刃剑,我们的战绩能够传播得如此迅速,其实有霍叟的帮助在里面,他想把我们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把各种坏心思都抖出来,让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们,用舆论来掣肘南疆佣兵。” 他冲着追随者们竖起手指,反复告诫。 “我们要对北山联盟和其他朋友一视同仁,跟部落之间保持相应的距离。” 帕洛图斯比的土著们对于南疆面孔还是心存猜忌的,如果双方走得太近,反而会让一些心怀芥蒂的部落成员对锡蒂感到不满。 她和格马之间的权利斗争才刚刚持平,不能够再起波澜了。 肯恩挥手让房间里面的追随者们都离开,同时给奎玛和洛嘉使了眼色,通常他有这种举动的时候都是要自己去办些事情。 巡逻和屏障会继续保留,用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谨慎只是用来做做样子,毕竟在真正厉害的人物面前,这点小伎俩是完全不够用的。” 肯恩端起桌面上的水杯, 然后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声说话。 烈酒差点烧穿了他的胃袋,幸好用魔法降低了刺激性,同时用经验值去抵消了相关的伤害。 否则荒原战场归来的大英雄就要一头倒在酒吧里面被其他人抢救了。 肯恩能够感觉到空气有细微的波动。 他淡定地喝干了水,然后突然之间朝着窗户丢出了杯子。 啪! 艾隆稳稳地单手接住。 他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窗台上,单手捏住了罩衫边缘,术士法袍在寒风里猎猎作响,那桀骜的眼神朝着房间里看过来,皮肤上暴露出来的些许纹身透着神秘感。 “直觉很敏锐啊,肯恩先生。” 艾隆故意压低声音,装出成熟男人才有的腔调感。 “嘶……你……” 肯恩眯起眼睛,用手指着他说:“是不是在模仿你的战旌?我记得霍叟也喜欢用同样的尾音。” “咳咳咳,我,没有,先生,我深夜来……” 艾隆试着去解释,并且用狂风来加深那种忧郁的氛围。 肯恩装模作样地皱眉抖起来,然后用烦躁的语气说:“能把这玩意停了么,你知不知道很冷。” 艾隆被憋出内伤,挥手止住了呼啸声,便跳下窗台来想要谈谈。 肯恩却“啧”地一声抱起胳膊,然后用下巴指了指,补充道:“把窗户关上!” “你……你不要太过分哦!” “我是战旌,记得么,我是桑顿卡亚的战旌,你知道我的身份啊,战旌集会宣布的临时规约是怎么描述的来着?你要不要向我行礼啊……” 肯恩靠在桌子边缘,皱眉数落了他一通。 自从明白了魔法使艾隆的软肋以后,就再也不会被这孩子的虚张声势糊弄到了,只要稍加利用,就能够很轻易地将其拿捏。 艾隆眼睛里面都要冒出火来了。 肯恩心满意足地开口道:“说吧,你来找我是想要干嘛?” “你以为我想吗?战旌留意到你了,派我来盯着你,原本是要让丹来做这种琐事的,可那家伙竟然敢拒绝,明明斥候领队应该是有相应的责任,居然要……” “好好好,打住,那你想怎样呢?” 肯恩始终觉得跟艾隆说话特别累。 不过这家伙的出现倒是个好事,至少霍叟那边的眼线算是解决了,虽然不知道是那位执剑法师无意的举动还是看穿一切后的刻意安排。 肯恩尽量不去将事情想得复杂,只是在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前,先临时改变一下计划。 他思考的时候无意中瞥见艾隆的目光。 这位魔法使显然是在感应空气中残留的余波。 他魔法造诣极高,显然也恶补过空间魔法相关的秘密,可以说为了追上那位心仪的箴言守护者,简直是要把前半辈子落下的努力给补上了。 “你是不是察觉到了我周围有岚雾的痕迹?” 肯恩一语中的,然后露出坏坏的微笑。 艾隆的脸颊和脖颈瞬间后红起来了,先是矢口否认,进而又变得有些扭捏。 于是肯恩便很顺理成章地开始提一些非分的要求:“正好啊,我们之前战斗过的那片地方,是不是已经被詹泽雷斯部落的人给控制了?” “当然啦!”艾隆答道。 霍叟大杀四方,将深渊裂缝的一个角落变成了狩堕尸体的海洋。 而詹泽雷斯后续的部队也将那些逸散的死亡力量给封禁,至于战旌本人,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了北方正面战场。 肯恩听到他离开就放心地松了口气。 他惦记着箴言碎片的线索,如果霍叟还在那附近的话。 最开始是被铃铛的叮咚声吵醒的,那是我老妈的祖传风铃,传了两百年,就挂在我窗前,在屋外狂响。她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