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出去了两年还是那个样儿,黏上毛,比猴都精,行了,酒我就收下了,跟我去派所把户籍落下,这边证件粮食本副食本先让他们办着,等我领你去落实了工作咱们回来正好领”。 “那感情好,刘叔叔,谢您辛苦!” “别闲扯了,快走吧” 说着,领着李学武把证件送到大办公室抄写了一份,又写了一份材料放进档案里,这才带着李学武推着自行车往派所走。 没多远,进了街道附近派所的院子,刘主任带着李学武到户籍科,户籍警验看了几眼,说是等通知。 刘主任问了一句是单立户还是迁回原户,李学武想着李顺的话,回了一句单立户,刘主任笑着进了所长办公室,不大一会儿,笑眯眯地出来,领着李学武往东直门外走。 因为李学武没有车子。 李学武骑着自行车带着刘主任,两条大长腿蹬的飞快。 按照刘主任的指挥来到第三轧钢厂的大门前,刘主任跳下车,摸着屁股冲着李学武骂道:“你就应该直接安置到蹬三轮儿去,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速度了!” 刘主任往门卫出示了工作证,领着李学武就进了院门,往左手边办公楼院走,直接进正对着院门的三层办公楼,爬了三层楼梯,来到左手边最里面的办公室。 刘主任让李学武先在门外等着,自己敲了敲门,推着门进去了。 李学武看着刘主任这一套组合拳,很是熟悉啊,跟后世没什么区别。 不到五分钟,刘主任拉开门招手让李学武进去,李学武这才看见里面的厂领导,一身灰色中山装,坐在那很有气势。 这人见到过,也是标准的官员和实干家。 刘主任笑着介绍:“这是咱们第三轧钢厂杨厂长,这是我们街道的转业安置人员李学武” 杨厂长站起身来与李学武握了握手,道:“好好,坐,坐,别站着”。 李学武见刘主任往杨厂长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忙从柜子上提了暖瓶,给刘主任和杨厂长的杯子里填了水,把暖瓶放好,这才在杨厂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了。 杨厂长始终笑着看李学武倒水,刘主任自介绍完就一言不发。 李学武知道自己的面试已经开始了。 李学武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学历,介绍信,获奖证明和受伤情况说明材料。 看着杨厂长仔细看着自己的材料,李学武开口道:“厂长您好,我是62年高中毕业后入伍,63年火线入D提干,受伤时是正排长,头部受伤经检查仅造成失忆,无其他损伤,因不适合相关条件,选择转业,有一等功奖励两次,二等功奖励一次,愿意服从街道和工厂的安置,请您审阅我的材料”。 李学武介绍的很简练干脆,杨厂长听得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是军干转业,就按照安置办法施行,我们有义务接收你,再因为你是立过战功的,这是光荣的,鉴于你的受伤情况和一些相关的的能力和你们街道出的证明材料,你的入厂条件符合标准,品格和能力就不用说了,材料都在这摆着呢,街道评论也很好嘛,我们厂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的,小伙子很有精气神,好好干,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作用,下周一就来报道吧。” “谢谢厂长,很高兴加入轧钢厂这个大家庭” 这时坐着喝茶的刘主任起身与杨厂长道了别,带着李学武往外走,一路上也没跟李学武说什么。 看着手里的香烟都飘出直线儿的烟儿了,还没抽几口,就让风抽没了,张嘴骂街再灌自己一肚子风就不值当的了。 到了派所,让李学武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拿着李学武的户籍证明出来了,又让李学武带着回了街道。 坐在办公室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粮食本、副食本等证件连同户籍证明一起交到李学武手中,此外还有一张杨厂长手书的报道证。 “三天后就去报道上班吧,你爸回来告诉他,两瓶汾酒可不够,屁股都被你敦散架子了,你家的虎骨酒最少五瓶” “好嘞,没问题,谢谢您嘞,哎,刘叔儿,我爸那儿还有虎鞭酒呢,你要不要?” 李学武拿着材料走到门口又给来了这么一句。 “滚蛋,你刘叔壮着呢,那酒留给你爹给你生小弟吧” 说着撵了李学武出去,又坐回了桌子后面。 李学武拿着一堆文件出了门,走到街巷口,拿出报到证看了一眼,抬头是首都第三轧钢厂,一堆委派类文字,最后岗位性质是干部,职务是保卫处保卫科保卫干事。 且不说跑了这么些个地方,这么快就把事情落实下来了,就说这一进厂就是干部岗,就真是不简单。 只要是干部岗,以后提拔也是好提拔的,总比从工人往上爬要简单些。 好家伙,怪不得刘主任说两瓶汾酒不够,张口就要虎骨药酒,虽然不知道价值,但是刘主任张口就要五瓶,还很使劲儿的样子,看来老爹要出血了。 就是不知道这保卫干事能挣多少钱,够不够自己独立后的花销。 把报道证塞回包里,紧了紧棉大衣往家走去。 进了胡同感觉这老城区更是破败,灰蒙蒙的,再加上前几天下的雪,胡同里的路泥泞不堪,很是难走。 等跋涉到院门前看见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妇人往门外走,个头不高,齐耳短发,头发上别着银色发夹,见李学武进门,瞪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 “你是谁,怎么进院门了?” 李学武顿时想到,自己走的时候,这娄晓娥还没嫁进来,应该是不认识自己,便自我介绍了一句。 “我是院里的住户,进院门为了回家呗” “你是谁家的?” “李家的” “你是李医生的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