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说不行的男人,李学武以往听见的都是女人对他说不行,或者说不行了。 “没有一次合理的、公平的谈判是厂一把手能谈成的,我们手里的筹码不够多”。 杨凤山很是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不足,也很自信地跟李学武表明了他是厂一把手的立场。 “噢~问题好像进入死胡同了” 李学武无奈地笑了笑,问道:“那这件事非我不可了?” “非你莫属” 杨凤山手指点了点李学武,道:“我既然撕了这份行政命令,那就不会给你允什么奖励,我相信你也不会想要什么奖励,这毕竟是咱们家,自己的事儿,对吧?” 李学武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在我们家,我爸可不会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但他会打你!” 杨凤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点了点李学武,笑道:“至少我不会打你”。 徐斯年跟着李学武站了起来,知道瓜分好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不过对于两人用来结束谈话的内容并不感冒。 还打他? 徐斯年看了看厂长的身板儿,深度怀疑这句话的可靠性。 等送了李学武出办公室,徐斯年看着走廊没什么人了,这才感慨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提前跟你称呼领导了?” “也行” 李学武无所谓地说道:“咱哥俩儿谁跟谁,各论各的”。 “滚犊子吧你!” 徐斯年撵了李学武,随后笑着问道:“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李学武没回答他,只是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即便往杨元松的办公室去了。 徐斯年看着李学武去的方向,嘀咕道:“瞧给你嘚瑟的,都不够你忙的了~” 确实,李学武真的在跟时间赛跑了。 杨元松这边找李学武谈话是正常的工作,因为他现在是已婚干部,要重新更新档案。 到了他这个级别又要求由杨元松来跟他做谈话,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次的见面。 不过谈话用不着婚后第一天就谈,其实在谈话的最后杨元松也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那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跟厂长的要求还是不一样的,杨凤山要求的是,在他的管理下,轧钢厂要安全,要稳定,不能出现具体事务上的乱。 而杨元松,是搞组织工作的,对李学武的要求是从精神层面的。 在即将开始的大学习阶段,谠员干部心不能乱,更不能有矛盾,有个人主义思想。 正常的思想波动可以,但一个已婚的成熟干部,能克制自己。 李学武的理解就是,在合理范围内,任何的矛盾都不能出圈。 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李学武就知道李怀德的医院不白住,说不定跟书记谈了什么。 能确定的是,书记又开始支持李怀德了。 这就有意思了,上次的事件是书记出手帮忙压下来的,否定李怀德的一票可是从他手里提交的。 如果说大领导来,跟书记的谈话中,但凡杨元松支持李怀德,那今天的李怀德应该已经是常务副了。 大领导跟这些厂领导们挨个儿谈话,就是在获得了杨元松的意见,这才开始施压的。 进而在座谈会时,下了必须团结一致,共同解决当前问题的指示。 李怀德输,并不止是输在杨凤山那儿,还有书记这儿。 可现在呢? 杨凤山的指挥权被上面加强了,问题被晒在明面上了,不解决集体挨板子。 后勤处的张国祁要挨处分,这是今天李学武才知道的。 这个锅是替李怀德背的。 可李怀德已经被打压下去了,为什么书记又要点他呢? 杨元松在玩儿火啊! 李学武眯着眼睛去了会议室,一会儿将会有书记主持的一个学习会,关于当前精神的。 其实李学武不想来,因为最近关于这一类的文件实在太多了。 今天指东,明天就有可能指西,甚至等不到明天,当天下午就能指南。 当你觉得可能真的是南的时候,又指北了。 晕头转向,朝令夕改,反复无常,乱风刮起的节奏。 反正李学武和董文学的这艘船是收拾好了,也加固好了,从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就给嘴巴上了一道锁。 学习会嘛,上面教什么就学什么嘛,这个李学武最擅长了,比处理厂长的难题还擅长。 当厂广播站响起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