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下的空调发出异响。
“你开空调了吗?”
“开了。”
“空调发出过这种怪声吗?”
“没……”
言毕,空调的排风口猛地伸出一只黑色的手。
“出去!!”
白栩桐想抓南栀的手一起跑,被冷脸的张零拍开。
白栩桐沉色跑出去。
他们逃到昏黑的客厅。
南栀灵机一闪,打开客厅的灯。
自从打开次卧的灯,那玩意不能任意在卧室中出现。
“栀子快回来!”
听见乔园急呼,心慌的南栀赶紧回到众人的身边。
主卧的房门打开了。
“妈妈!”
佟雪枝拉住想跑过去的白栩桐。
门缝黑乎乎,越来越宽。
张牙舞爪的黑影从墙壁延伸到天花板。
南栀意识到黑影的企图,心拔凉拔凉。
啪沙——
果然,客厅和次卧的白炽灯被黑影碾碎,全屋陷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折射冷光的灯碎片向他们飞去。
铃——
一道金光勉强笼罩全六人,抵御锋利的碎片。
作为怪物的乔园和张零,对金光非常抵触,但不能表露。
幸好两个收容警察没注意,两人一闪而过的排斥神色。
申茂急得满头大汗。
佟雪枝则闪过忐忑之色。
“我们逃不出去是吧?”张零观察防御的金光。
“可以的,相信我们。”
“你们的表情不是这么说。”
两人神色一凝。
“域主杀不死,而我们寸步难行,根本逃不出去。”
张零的话是锋利无情的解剖刀,剖开两人善意的谎言。
佟雪枝卸下淡然自信的伪装,颓靡地叹气。“对不起,我确实没想到逃出去的方法。我们……第一次遇到魔。”
申茂搔着头发蹲下来,烦躁地咬牙切齿。
地面的茶几碎片紧接飞来,主卧走出一个持水果刀的长发女人。
她穿着睡裙,外露的皮肤是黯淡的灰色,不人不鬼。
“阿桐,来妈妈这……”
中年女人的长发半遮面,另外半张脸留下岁月的痕迹。
“妈妈是不是病了?”
佟雪枝拦住白栩桐。“她很不对劲,别过去!”
“她似乎需要我。”
“不,她现在很危险。”
白栩桐红着眼睛咬牙。
“如果她没法使用精神力,咒域就无法维持吧?”南栀问。
申茂眼神一动。“按理说是这样。”
“我有一个主意。”
说完,南栀一动不动地伫立原地,注视渐渐走近的中年女人。
母亲是伟大的。
但太深的执念是可怕的。
“阿桐,快来妈妈这,他们是坏人。”中年女人的肤色加深一分。
“阿桐,他们会伤害你,但妈妈永远不会。”
“阿桐,外面的都是坏人,他们喜欢说谎,你别相信他们。”
她的脸、胳膊、双腿布满黑色的裂纹,宛如快要破碎的陶瓷。
“阿桐,妈妈爱你,快过来!”
“妈妈……”白栩桐不争气地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阿桐……”
中年女人提着森寒的水果刀逼近,刀刃染的血犹在。
她开始步履蹒跚,持刀的手发抖。
她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手。
黑色裂纹把她的皮肤分裂成碎块,一块一块地往下掉。
掉落的灰色皮肤碎块,露出暗沉的血管和肌肉。
“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置信地扔下水果刀,双手抚摸脸。
满手灰色碎块。
“不要啊啊啊啊——”
岁月带走了她的青春,执念带走了她的生命。
她痛哭着跪下,拼命挠胳膊和脸,试图挽回分崩离析的皮肤。
她本是一个普通女人,和普通的男人结了婚。
她本该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可惜丈夫忍受不了她监视器一般的巽系异能,提出离婚,抛下母子俩远走高飞。
她只有儿子可以倾注关爱。
有错吗。
她尽一个母亲的责任有错吗。
她希望儿子像小时候依赖自己,有错吗。
她不希望阳光一般的儿子远离自己而已!
“阿桐!”
皮肤碎块掉落一地,头发也掉落一地。
丑陋的母亲不敢面对儿子,低着头举起水果刀。
“妈妈不要!”
中年女人倒下地,看着手臂的血管和肌肉持续融化,流出大量的血。
“妈妈!”
声嘶力竭的大吼爆发阴森森的寒意,渗出他们全身的毛孔。
青凤蝶像离弦之箭飞出来。
一大群黑色蝴蝶占据金光罩。
刹那,消失在原地的乔园扑向南栀。
同时,她压缩的空间门碾碎金光罩和墨云般的黑影。
“咳咳……”
南栀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颈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