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交差便是。 毕竟玉田县田亩数量多少、人口多少,只要他们这些人不说,朝廷又怎么可能知晓,除非是朝廷派来人手仔仔细细的调查一番,才有可能会察觉到其中的端倪。 可是此番朝廷在数省之地推行改革之法,涉及府县数十上百之多,这么多的府县,主持改革的李桓以及王阳明他们又能够派出多少人手来进行调查呢。 最终还不是要依照他们这些地方官员所呈报上的数据来征收税赋吗? 反正征收就征收吧,;他们已经将属于他们的田亩、以及寄托在他们名下的那些百姓从黄册之上抹去,朝廷想要收税,自然也就收不到他们身上来。 虽然说这种手段无比粗糙,但是却是最为简单有效的。 刘德轻咳一声看着张可道:“县令此番召咱们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或者说朝廷已经下旨收回成命,停止改革……” 张可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之间带着几分郑重之色道:“诸位,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看张可那一副模样,众人心中一紧盯着张可道:“大人不妨直说。咱们还真不怕什么麻烦。” 张可轻咳一声缓缓道:“朝廷派遣下来督查地方变革的巡查官员明日便要进入我玉田县境内,到时候我等要亲自迎接并且向其汇报摊丁入亩改革的进展情况。” 刘德闻言不禁眉头一挑道:“巡查官员到来?还要咱们汇报改革的进展情况?” 张可露出几分苦笑之色道:“是啊,咱们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去推行什么变革,甚至朝廷下令晓瑜百姓知晓变革之事咱们也没有去做,县中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若然明日巡查官员发现咱们什么都没有做的话……” 不少人登时皱起了眉头,就如张可所说的那般,他们是真的没有将朝廷的政令宣传下去,可以说偌大的一个玉田县,真正知晓朝廷下旨变革税赋之法的消息的,除了他们在场的十几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知晓。 这要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他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就算是往轻了说,那也是渎职之罪。 可以说任何一样罪名都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 但是众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倒也没有太过紧张。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轻咳,便见执掌一县兵卒的县尉缓缓开口。 这人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军伍出身的汉子,反倒是像是一个员外老爷一般,一副富态的模样。 这会儿听了刘德的话嘿嘿一笑道:“刘大人说的对,在玉田县,咱们的话便是圣旨,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咱们想要他们知晓什么便是什么。” 说话之间,黄伟瞥了张可一眼道:“既然是巡查的官员前来,咱们也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不是吗,到时候咱们便带着这些人前往我黄家的田地间走上一遭,由我黄家的佃户来冒充普通百姓便可。只要大家盯紧了这些官员,在这玉田县,他们便是龙也要给我们盘着。” “好!” 一名吏员听了黄伟的一番话登时忍不住激动的一拍手叫好起来。 不单单是这名吏员,便是其他的官员也都是眼睛一亮。 如果说按照黄伟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他们倒是可以蒙混过关,只要将巡查官员湖弄了过去,再加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黄册,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德甚至捋着胡须冲着张可笑道:“说不得到时候县令大人还能够博得那些巡查官员的好感,将来再进一步也未必没有可能。” 张可不禁咧嘴道:“刘教谕可千万莫要这般说,本官饱读圣贤书,受圣人教化,又怎么可能会同那奸贼同流合污,祸害我大明江山社稷呢。” 说着张可冲着京师方向拱了拱手道:“本官对陛下一颗赤胆忠心,日月可鉴,我等所为也是为了报效陛下皇恩浩荡。” 众人齐齐点头,高声道:“县令大人所言甚是,我等对大明忠心耿耿。” 官道之上,一队约百余人的队伍正以极快的速度前行。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桓。 若是让人知晓李桓竟然不在京城坐镇,反而是带人扮做朝廷分派下来督查地方变革的巡查官员的话,不知多少人要惊掉了下巴。 毕竟在正常人看来,李桓既然要主持变革之事,那么肯定是要坐镇中枢,随时掌控变革的进展以及应对种种的变故。 历来行变革之事,总是充满了种种变数,谁也不敢保证在变革的过程当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因此而闹出什么乱子来,李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民乱,李桓甚至已经安排了一支万人的精锐骑兵,但凡是有地方冒出乱子,直接军队出场镇压一切。 哪怕是有锦衣卫、东厂这两大情报机构做为李桓的眼睛替其监察地方,可是李桓依然是心中不放心,这等变革若是不亲自下来看一看的话,他心中自然没底。 此番李桓选择了玉田县,便是要亲自看一看地方上官员对于此番变革到底是持何等的态度,或者说地方官员对于朝廷政令的执行度如何。 此番随行李桓下来的尚且还有王阳明选拔出来的几名官员,这些官员出自户部,精通数术之道,如果说是理清地方人口、田亩数据的话,这些人绝对算得上是个中好手。 像这般能力不差的官员一般而言肯定是能够位居高位的,只可惜这些人几乎都是户部最底层的吏员,甚至身上都没有什么品级可言。 林平之带着一队锦衣卫跟在李桓身边,看着出现在视线当中的玉田县县城,忍不住道:“大人,玉田县城到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玉田县一干官员应该在恭候大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