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瓦剌大军能够杀至京师,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如今大汗想要杀至京师,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达延汗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衫文士,随手将一把棋子丢在棋盘之上道:“是啊,大明国力雄厚,我虽有大军在手,也不敢保证能够杀至京师。” 只是达延汗忽然又盯着青衫文士道:“本汗先前还想着究竟如何才能够杀至京师,毕竟这本来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事情,现在见到文治先生,本汗却是忽然多了几分把握。” 青衫文士虽然说一直在达延汗面前都表现的非常的平静,但是这会儿被达延汗的目光给盯着,忽然之间有一种被对方给看穿的感觉。 杜直做为一位名士,自问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没有人能够让他失态,可是此刻在达延汗面前,杜直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杜直心中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枭雄人物,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正常情况下,大明之人见到草原上诞生如此枭雄人物,第一时间肯定会心生忌惮才是。 然而杜直心中却是丝毫没有担忧,反而是隐隐的生出兴奋以及期冀。 达延汗足够强才好啊,最好是真的如其所说的那般能够杀到京畿之地,若是达延汗真的能够杀到京畿之地的话,绝对会天下为之震动,到那个时候,做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屠了鞑靼人部落,惹来鞑靼人报复的李桓必然会被天下万夫所指,唯有一死才能够平息朝堂百官的怒火,才能够平息万民的怒火。 想到这些,杜直对于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越发的有信心起来。 不过杜直却是微微一笑道:“大汗说笑了,在下此来不过是替家师给大汗送上一份礼物罢了。” 达延汗只是看了杜直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对,文治先生的确只是来给本汗送上一份礼物。” 说着达延汗就那么看着杜直。 被达延汗的目光盯着,杜直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缓缓的自袖口之中抽出一封被密封的信函递给达延汗。 达延汗接过密函,目光扫过那密封的火漆,就那么当着杜直的面将其拆开,抽出信函看了起来。 目光扫过信函上的内容,达延汗顿时目光一凝,眼眸深处闪过一道亮光,忍不住抬头看了杜直一眼道:“尊师真的是恨不得那位威武大将军死无葬身之地啊。” 杜直只是轻笑道:“大汗说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啊!” 达延汗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对,对,本汗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大汗,万户官鲁达尔求见。” 杜直闻言向着达延汗道:“家师的礼物在下已经送到,这便告辞了。” 达延汗微微颔首目送杜直走下马车吩咐亲卫道:“派人送文治先生离去,务必要保证文治先生安全离去。” 吩咐完这些,达延汗目光一凝将手中信函递给马车之中一名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老喇嘛。 老喇嘛身披长袍坐在那里,看似苍老,其实仔细看对方也不过四五十岁,尤其是一双眸子闪烁着智慧的神采,先前几乎没有存在感,可是当其接过信函目光一扫,看到信函的内容的时候,身上刹那之间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达延汗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老喇嘛的神色变化一般,正身而坐冲着马车之外开口道:“让鲁达尔来见我。” 很快鲁达尔便走上了马车,然后恭敬的匍匐在地向着达延汗拜下颤声道:“鲁达尔拜见大汗,请大汗恕罪。” 达延汗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鲁达尔身上,仿佛是要将鲁达尔给看穿一般。 而趴在地上的鲁达尔却是如芒在背一般,一颗心无比的紧张。 他同木台二人领了先锋的命令,做为大军先锋,结果却是大败而归,甚至就连木台都丢了性命,这会儿见到达延汗,鲁达尔心中不紧张才怪。 达延汗可不是什么善人,当年他可是亲眼见过达延汗下令屠杀十几名不肯臣服于他的部落族长的。 他如今大败而归,达延汗即便是下令将其斩杀,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鲁达尔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达延汗的声音响起道:“这么说你同木台竟然败在了明军之手?难道说明军来了援军不成?” 在达延汗看来,除非是明军来了援军,否则的话鲁达尔、木台二人统领两万大军,对上李桓所部万余骑兵,就算不能够全灭对方,至少也能够维持不败。 现在看鲁达尔那惶恐的模样,必然是经历了一场大败,不用说肯定是明军的援军到了。 摆了摆手,达延汗冲着鲁达尔道:“起来说话吧,告诉本汗,明军来了多少援军,你同木台所部兵马死伤几何,木台如今领兵驻扎在何处?” 鲁达尔听了达延汗的话却是冷汗直冒,不敢起身,显然达延汗这是误会了,以为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战败而已,这会儿木台尚且领兵同明军对峙,可是事实却是两万大军包括木台在内,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他还有数百人逃出啊。 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该如何开口,又该如何告知达延汗呢。 达延汗尚且不知道惨败之事,若是他等下开口,想来达延汗肯定会为之震怒吧,就是不知道震怒之下,达延汗会不会砍了他的脑袋。 想到这些,鲁达尔趴在达延汗身前,浑身颤抖,冷汗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毛毯之上。 鲁达尔的异常反应自然是看在了达延汗的眼中,就连一直坐在边上不言不语的那名老喇嘛也察觉到了鲁达尔的异常反应,向其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