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尔、虎木等人距离那土墙的距离差不多有里许远,但是沙场之上的喊杀声却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那喊杀之声,虽然说无法亲眼所见,可是多少也能够判断出双方厮杀的惨烈程度。 突然之间,正远远的看着木台麾下万户人马冲进土墙之中的鲁达尔、虎木等人就看到一杆大旗高高竖起。 “族长快看,那似乎是木台的旗号,他竟然将旗号给打了出来,这是想要拼命了吗?” 军中打出将领的旗号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一杆大旗却是出现在最前方,很明显木台打出旗号的用意就是鼓舞麾下人马的士气。 鲁达尔他们并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木台之所以打出旗号,其实是发现了李桓的踪影。 鲁达尔面色一正,远远的看着那竖起来的旗帜道:“且先看着吧。” 几道目光落在那旗帜之上,只看那旗帜正以极快的宿敌向前移动,尤其是另外一杆属于明军的大旗也正迎风招展,两杆大旗之间的距离飞快的靠近。 “真是没想到,那位明军的威武大将军竟然还有几分勇气,竟然敢亲临第一线,甚至还敢应战木台万户。” 一名鲁达尔的麾下将领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鲁达尔微微颔首道:“是啊,这些年来,咱们几次寇关南下,那些明军将领大多数都是固守城池不敢出来应战,可以说越是官职高的,越是怕死,越是不敢拼命,这位威武大将军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因为同明军交手的次数太多了,这些鞑靼人的高层都清楚大明的一些情况。 其他不提,就说这边军之中,一众文武官员坐镇九边之地,这些官员面对他们入寇的时候,往往都是缩在城中不敢出来,甚至都没有什么高官权贵率领大军迎战他们。 反倒是守卫边镇的底层兵卒一个个悍不畏死,可以说每次他们冲破边镇关口的时候,都会遇到那些守卫关卡要害之地的明军士卒的拼死抵抗。 就像先前苏德尔部为了攻破武宁堡,愣是搭上了上千条人命,这才将那一处关口给拿下。 镇守武宁堡的也不过是大明军中的一名游击将军而已,在大明军中只能算是中下层的将领罢了。 一名文士模样的人捋着胡须向着鲁达尔道:“万户却是有所不知,大明讲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身为一军之统帅,肩负三军之安危,自当坐镇中军,调度四方才是,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冲杀在前,那才是有违为将之道啊。” 说着文士向着鲁达尔又道:“属下以为木台万户此番就不该以身犯险,冲杀在前,若是一切顺利便罢,若然木台万户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大军士气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只听这文士的说话口音以及其言行举止就知道这人必然是明人出身,因为种种缘故投奔了鞑靼人。 不等这文士将话说完,就听得虎木哈哈大笑道:“什么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啊,要我说的话,那根本就是无胆鼠辈,没有胆子的借口罢了。” 文士闻言丝毫不着恼道:“虎木将军此言差矣!” 眼看着虎木同文士就要争执起来,鲁达尔摆了摆手道:“行了,还是先看看木台与那位威武大将军谁能更胜一筹吧。” 至于说如何判断,很简单,只要看双方旗帜的动向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下一刻,远远望去,就见一道黑影落在了高高的旗杆之上,看上去隐隐约约像是一道人影。 虎木眨了眨眼睛道:“族长,那……那是什么,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啊。” 鲁达尔乃是鞑靼人之中出名的神射手,不单单臂力惊人,目力同样也远超常人。 虎木只能够隐约看到一道身影落在旗杆之上,但是在鲁达尔看来却是清楚的看到一具尸体被插在旗杆之上高高挑起。 “那是木台!” 几乎是面带惊骇之色,鲁达尔道出了令所有人为之震惊的话语来。 虎木等人清楚的听到了鲁达尔的惊呼声,一个个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愕然以及不解的神色。 虎木更是向着鲁达尔道:“族长,你说什么?木台万户被人挂在自家旗杆上,他……他被明军给杀了吗?这怎么可能?” “对,对,明军精锐骑兵就在远处,这会儿正被咱们的人给盯的死死的,就凭那些明军步卒,也想在大军之中……” 鲁达尔面色凝重的道:“难道我还能看错不成?除了木台之外,谁人会穿着那么华丽的裘袍。” 文士一声轻叹,轻声嘀咕道:“看来木台万户太过大意了,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啪的一声响,耳光响亮,文士一脸呆滞的看向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的虎木,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虎木冷着一张脸冲着那文士冷哼一声道:“蔡长明,你如果再嘀嘀咕咕,老子便扭断了你的脖子。” 蔡长明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甚至嘴角都有一股腥咸的血腥味传来,可是看着虎木眼中毫不掩饰的不屑以及杀机,蔡长明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而看到这一幕的鲁达尔只是淡淡的瞥了蔡长明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两杆合为一处的大旗。 其中一杆大旗之上正悬着木台的尸体,只看的虎木等人咬牙不已。 虎木冲着鲁达尔道:“族长大人,木台万户身死,咱们就这么看着不成,要不要属下带人……” 鲁达尔指着那正源源不断冲锋的木台麾下人马冷笑一声道:“木台的人还不够多吗?” 说着鲁达尔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迎战。” 于是在鲁达尔等人远远的观望当中,他们只看到远处战场之上那两杆再醒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