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于此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听着沉玉的话,朱厚照还是心中不喜。 先是赈济灾民,又是修缮河道,接下来不知道又是什么。 国库里那点钱粮看似不少,但是绝对经不住遇到大事,如陕西这般的大灾,就算是动用国库一半的钱粮都未必能够有用,接下来还有的犯愁。 而修缮河道,更是费钱费力,动辄数十万的民夫,那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窟窿,别说是数百万两银子,就是再翻一倍砸进去也未必能够听到响声。 历朝历代,为了修缮河道,朝廷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可是结果还不是难以改变大河泛滥的局面,但是这种事情却又不能不做。 揉了揉额头,朱厚照知道,既然工部侍郎沉玉当着百官的面正式提出这点,那么他这位天子就必须要答应 否则的话,一旦来年黄淮之地真的发生了洪灾,而他这位天子又驳回了工部所请修缮河道的奏章的话,那么他这位天子必然会被史官所记,留下千古骂名。 历来但凡涉及修缮河道,天子皆是一应准许。 朱厚照看了沉玉一眼道:“沉侍郎,朕且问你,工部可有规划,若然修缮河道,所需银钱几何?” 沉玉看着天子道:“回陛下,因许多河段年久失修,此番修缮工部决定将之大修,而非是如以往一般修修补补,年年投入大量银钱,却没有太大效果。” 朱厚照眼睛一亮,每年朝廷在河道上面便投入数十万两的银钱,就是为了维护河道,但是这却是治标不治本,若不大修河道,单凭修修补补,小灾小难倒是没事,可是就怕遇到那种大的灾难。 不管目的为何,显然工部这次是真的用了心思。 深吸一口气,朱厚照道:“那又需要朝廷投入多少的钱粮?征发多少徭役?” 沉玉轻咳一声,稍稍有些犹豫,然后开口道:“工部拟请朝廷拨付银钱百万两,粮食百万石,徭役三十万,趁着秋冬之际,大修黄淮河道。” 朱厚照微微颔首道:“这些钱粮可够?” 沉玉摇头道:“不够。” 说着沉玉看着朱厚照道:“臣原本拟请朝廷拨付银钱三百万两,粮食三百万石,征伐徭役五十万的,可是几位阁老驳回了臣之所请,因为户部没钱了。” 朱厚照看向李东阳、杨廷和、王阳明几人。 杨廷和领户部尚书,此时上前一步道:“陛下,国库钱粮一部分要赈济陕西大灾,还要发放官员俸禄,同时还要养护皇陵,为陛下修缮陵寝、拨付银钱维持地方官学,甚至陛下还要裁汰京营,介时还需工部还需打造军械等等,林林总总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便是沉侍郎所请百万银钱,户部也是拿不出啊。” 而这会儿户部侍郎包清上前道:“陛下,臣请暂缓修缮黄淮河道,暂缓裁汰京营,工部所请钱粮数额太过巨大,大都督裁汰京营所需更是海量银钱,朝廷根本承担不起。” 朱厚照不由皱眉。 沉玉一脸正色道:“陛下,黄淮河道绝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发生大灾,朝廷的损失又岂是数百万啊。” 包清坚定的道:“朝廷没钱,若是沉大人坚持,户部只能如以往一般拨付银钱三十万两,粮食十万石。” 沉玉不禁指着包清怒道:“包侍郎,你这是在草管人命,一旦大河泛滥,河道崩塌,将会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么大的责任,你可担的起吗?” 包清摇头道:“本官乃是户部侍郎,而非是工部侍郎,大河泛滥,河道崩塌,首先要问罪于你们工部才是,与本官何干。” 看着工部、户部两位侍郎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争吵起来,李桓嘴角不禁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 这戏不就是演给天子看的吗? 没看两人一字一句,其目的再是明显不过,就是要逼天子从内库拿钱出来。 对于这点,其实李桓还有朱厚照早就有心理准备。 沉玉所奏黄淮河道之事,李桓不久前已经翻看了锦衣卫的情报,的确如其所言,年久失修,那么长的河道,涉及一条条,一段段的河道,一年投入数十万两银钱且不说有多少能够用到修缮河道上面去,就算是全都落到了实处,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更何况那些银钱,粮食能够用到河道上的又有多少呢? 所以说如今大河沿岸的河道究竟是什么状态,只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也就是这几年黄淮没有出现连绵大雨,否则的话,恐怕早就爆发灾情,波及无数百姓了。 李桓目光投向王阳明,而王阳明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桓的目光,二人目光交汇,王阳明微微颔首,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芒,当即上前一步,冲着朱厚照拜下道:“陛下,臣斗胆,恳请陛下能够自内库拿出一部分银钱,修缮河道,造福黄淮两岸百姓,百姓将感念陛下皇恩浩荡。” 王阳明此举不由让许多官员看的一愣,王阳明不是李桓一系的吗,而李桓又是天子心腹,怎么王阳明会突然之间站出来奏请天子从内库拿钱出来啊。 倒是李东阳、杨廷和一些人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深意看了看王阳明还有朱厚照。 朱厚照看了王阳明一眼,深吸一口气道:“王爱卿一心为民,朕心甚慰,天下百姓皆是朕之子民,黄淮河道年久失修,危机百姓,朕心何忍。” 说着朱厚照声音陡然高亢几分,一脸郑重之色道:“朕意自内库拿出纹银三百万两,专项用以治理黄淮河道。” 王阳明等官员闻言皆是向着朱厚照拜下高呼:“陛下圣明!” 朱厚照目光落在工部侍郎沉玉身上,又扫过工部几位官员,沉声道:“此番朕全力支持你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