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众文武的目光落在了那两顶小轿上的时候,小轿停了下来,随即就见李东阳、杨廷和二人分别从小轿当中走了下来。 几名朝中大臣,诸如都察院右都御史乔平,大理寺卿崔隆、给事中都给事冷方中皆是大步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冲着李东阳、杨廷和二人一礼。 一场乱子下来,诸如刘忠、费宏、毛纪、梁储这些朝中的重臣被杀的被杀,下狱的下狱,再加上以刘瑾为首的阉党核心重臣如今大多数也都在锦衣卫的大牢之中关押待审。 所以乍一看这一次大朝会,来的官员,二品以上的大员很明显的少了不少。 不过二品一下的官员却是没有少太多,毕竟投靠刘瑾的官员当中,只有焦芳、张彩、刘宇等极少数的重臣,中高层的官员却是不多,至多也就是加上一些朝中六品、七品的官员。 如今文武百官齐聚,声势依然不小。 乔平做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同左都御史宋靖关系还是不错的,方才还在寻找宋靖的身影,却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此时乔平向着李东阳、杨廷和行礼道:“两位阁老,昨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不是说陛下……” 以乔平的身份,还是知晓天子昏迷不醒,怕是撑不了几日的消息的。 三司衙门各自派出了官员审理刘瑾谋逆一桉,都察院由宋靖亲自带队,而乔平做为右都御史则是坐镇都察院衙门。 不过是短短的一夜时间,彷佛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般。 当乔平得知天子要在乾清宫召集文武百官召开大朝会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天子不是快要撑不住了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召开大朝会了,可是短短的时间内,锦衣卫缇骑四出,甚至还闹出了兵变来,就算是想要打探消息,也是打探不得。 所以说在场的一众文武几乎大多数都如乔平一般,满脑子的迷茫,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廷和轻咳一声,示意乔平注意自己的言辞。 如果天子真的快要不行了,那么乔平私底下说一说倒也罢了,可是如今天子已经醒了过来,若是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说,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招灾了。 乔平微微一愣,颇为不解的看了杨廷和以及李东阳一眼。 李东阳只是澹澹的道:“李桓回来了,救醒了陛下,等下大朝会,大家都小心一些,莫要触了陛下的晦气,否则……” 众人闻言,一部分人露出了然之色,一部分反而是一脸的愕然与震惊。 李桓纵马长街,带着锦衣卫杀了五城兵马司这么大的事情,按说已经传开,可是到底是时间太短了,以至于还有不少的官员对此一无所知。 看了看时间,大朝会的时间快到了,李东阳轻咳一声道:“诸位,时间快要到了,大家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虽然说前方的道路非常的不好走,满地的鲜血极为刺目,可是李东阳、杨廷和却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紫禁城方向走去。 在二人身后,一众文武也慌忙跟上。 没有多久,宫门在望,相比较那尚且没有清理干净的长街,宫门处的大战的痕迹早已经被清理干净,甚至就连血迹也早早的被打扫过,如果不是宫墙之上还有一些残存的痕迹,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此时宫门大开,百官缓缓自宫门进入,进入皇城之中。 当百官进入皇宫之后,身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响声,那厚重的宫门轰然之间关上。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百官都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以往大朝会也是这般的规矩,在百官进入之后,宫门自然关闭。 李东阳、杨廷和宦海沉浮数十年,参加过的大朝会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 那宫门关闭的声音也不知听过了多少次,可是这一次,那轰然的关门声在他们耳边响起,却彷佛是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触。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忧色。 正行走之间,突然大理寺卿崔隆惊讶的道:“咦,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宫中的宿卫怎么都不见了,值守的反倒是成了腾襄四卫营的兵马啊?” 崔隆这么一说,不少官员自然是听得清楚,下意识的向着皇城四周守卫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不少官员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愕然之色。 皇城的安危素来都是由皇城宿卫来守护的,像这般直接由哪一营的兵马守卫,说实话还真的是第一遭。 有的官员看到那些浑身煞气的腾襄四卫营兵马不禁浑身一寒,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 难道说昨夜他们所听到的厮杀声,传言之中的兵变当真成功了不成?不然的话,为什么这皇城之中有这么多的兵马。 当然生出这般想法的只是极少数,而大多数的官员则是明白,在这里能够看到腾襄四卫营的兵马,只能说是天子已经将叛军给镇压了下去。 腾襄四卫营本就是天子亲军的一部分,要是腾襄四卫营都能够叛乱的话,那就只能说天子活该被杀了。 倒是李东阳、杨廷和二人心中明白,为什么皇城之中不见皇城宿卫的踪影了。 一方面天子对皇城宿卫生出了几分猜疑,另外一方面也是昨夜一场动乱之中,皇城宿卫死伤殆尽,若是不用腾襄四卫营的兵马值守的话,恐怕皇城的安危一时半会儿之间就寻不到合适的人马来保护了。 当然用腾襄四卫营的兵马值守皇城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种可能李东阳还有杨廷和不想去想。 若是真的是那般的话,那么今日的大朝会只怕是真的充满了凶险乃至杀机。 很快文武百官便来到了乾清宫之前的大广场之上,这广场极其宽广,便是容纳上千人都显得绰绰有余。 数百文武官员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