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千户之家,再加上又在御马监统辖的腾襄四卫营听用,所以赵大柱对于被派到李桓手下听用并无一丝的不愿与不服。 相较于文官集团那种面对锦衣卫或者太监又或者武将之时的那种高傲与不屑,赵大柱的出身显然不会有这种毛病。 尤其是李桓主动与他交手之下,不过十几招便令其毫无招架之力,这一下就让赵大柱对李桓心悦诚服。 看着三百锦衣卫、一百腾襄四卫精锐甲士,虽然说只有四百人,但是李桓竟有一种直面上万人马的感觉。 巡查完了锦衣卫以及一众兵卒,李桓冲着陈耀道:“可曾通知了那位王阳明监察御史?” 陈耀闻言忙道:“陛下旨意下达后,属下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前去通知王御史前来此地汇合,或许那位御史大人就如同那些文官一样,根本就不记大人将他从贵州龙场那鬼地方调回京师的恩情,故意摆架子也说不定!” 不只是陈耀有这般的想法,可以说在场一众人,包括那位新来的赵大柱也是一样的想法。 朝堂之上文官瞧不上武将,早已经是一个惯例,更何况还是监察御史这样清贵的官员,真要说王阳明会高看他们一眼,便是他们自己都不信。 李桓虽然也知道这位五百年来仅出,儒家最后一位圣人肯定非是凡夫俗子可比,但是他对王阳明的印象更多的是来自于后世的记载,至于说王阳明本人究竟秉性如何,李桓还真不好判断。 毕竟他与这位名动后世的儒家大老从没打过交道,更是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不过李桓倒是不认为王阳明会因为他锦衣卫以及武臣的身份而对他有什么看法,如果说真的如此的话,那他就不是王阳明,未来的心学集大成者,成为世人公认的儒家最后一位圣贤了。 陈耀看李桓神色平静,倒也看不出李桓到底是什么心思,心中不禁对那迟迟还没有到来的王守仁生出几分不忿来。 看着李桓,陈耀道:“大人,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催一催对方,大人才是此行的正使,而他不过是一个副使罢了,就算他是清贵的监察御史,也不该让大人在这里等着他吧。” 李桓摆了摆手笑道:“不必,那王阳明又不似咱们一般早有准备,一得了圣旨便可随时出发,再等等就是了。” 既然李桓这么说了,众人自然是老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王守仁自己接到那一份圣旨的时候也是颇为讶异,同时心中那一团不解的谜团也一下子解开了。 本来王守仁被贬谪前往贵州龙场任一驿丞,日子虽然清苦了一些,可是他却摆脱了世俗烦恼与种种纠缠,在那堪称世外清净之地潜心整理一身所学。 就在不久之前,他终于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悟出了心学一脉的至理。 在整理出自己所学所悟之后,王阳明想要在当地讲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廷一道旨意将他召回,并且还是从一介贬谪的驿丞高升成为一道监察御史。 朝堂之上刘瑾权柄赫赫,气焰滔天,而他当初就是因为得罪了刘瑾才被贬谪贵州龙场之地的,按说这种情况下,绝对没有谁会冒着得罪刘瑾的危险将他这么一个贬谪之人调回京师。 但是偏偏朝廷就传来了这么一道旨意,王阳明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京,然后去了督察院办理了履任的文书。 王阳明还记得当时他拿着吏部的文书同督察院的吏员办理手续的时候,督察院当中不少人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古怪。 当时王阳明还不清楚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没有多久,王阳明便从一些友人口中知晓了其中的原委。 感情他之所以能够从贵州龙场被调回京师,还获任一道监察御史的清贵职位,完全是因为李桓奏请天子的缘故。 知晓自己是因为李桓才被调回京师,王阳明自然是非常不解,因为他自问同李桓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渊源。 当初他被贬谪地方的时候,李桓都还没有入京,等到李桓入京了,他早已经在贵州龙场安顿下来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李桓的名头太盛的话,王阳明甚至都不知道李桓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着那圣旨,王阳明突然之间生出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之所以被调回,恐怕就是为了给李桓前往福建一行做一个副使。 说实话,王阳明对于李桓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看法,至于说外界对于李桓的污蔑,王阳明自然是嗤之以鼻,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他王阳明还是能够看得清的。 甚至因为他是因李桓的缘故才被调回京中,得以如了督察院,而督察院同李桓之间的纠葛,那是人所周知,可以说督察院之中的那些御史,十之八九都恨不得将李桓给弹劾落马,然后给他定一个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同李桓扯上了关系的王阳明在督察院当中自然就成了一个另类的存在,不少人甚至暗中对其冷嘲热讽,也就是王阳明经历了一场贬谪,在贵州呆了三年,整个人心性早已经沉稳,对于旁人的看法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手中的圣旨,王阳明召来身边唯一的一名弟子徐爱道:“曰仁,收拾一下行礼,随为师前去见钦差李桓!” 徐爱看着王阳明手中的圣旨不禁道:“老师,您真的要接下这一份圣旨啊,本来您因调回督察院之事便被督察院的众人所误解,若是此番接下这一份圣旨,做了那李桓的副使,到时候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您同他乃是一党。” 王阳明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看了徐爱一眼道:“曰仁,为师行事,又何曾在意他人如何评价,若是他们认为王某是李桓同党,那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