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音园是一处私人别院,在福州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型别院。 这一处别院之所以闻名,正是因为其奢华程度令人见了不禁为之咂舌不已。 别院占地足足有数十亩大小,完全彷照江南水乡园林设计,亭台楼阁,奇花异草,甚至还引入活水,贯穿整个别院水系,置身其中,就像是回到了江南园林之中一般。 只是这样一座堪称奢华的园林,竟然没有几个人知晓其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只看进出其中的尽皆是达官贵人就知道,这园林背后的主人,身份只怕是非同一般。 可以说这样一处顶级的园林,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恐怕都保不住。 而这会儿在这一处园林当中,一人约四十许,相貌端正,一身儒雅之气,此刻正身着锦服,背着双手迈着步子,神态悠然走在亭台楼阁之间。 而在这儒雅男子身后则是跟着一名大汉,汉子身体精壮虬结有力,身上隐隐流露出一股煞气。 这样一名大汉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名凶人了,可是在那儒雅锦服男子身后宛若一只听话的狗。 如果有福建官场的人见了此人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福建一省之地,掌管司法大权的提刑按察使蔡文。 蔡文脚步一顿,在一处亭阁当中停了下来,展了展衣袖在亭阁之中坐下,而那大汉则是谦卑无比的站在亭阁入口处。 澹澹的扫了那大汉一眼,蔡文勐然之间冷哼一声道:“真是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老爷我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噗通一声,那大汉面色大变,直接跪倒在地,一边叩首一边道:“老爷饶命啊,小的等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上天入地也一定将程义给找出来。” 蔡文看着膝行到自己面前,不停叩首,额头之上都渗出了鲜血的汉子,勐地一脚踹在那汉子身上冷哼一声道:“老爷我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给我记住了,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将程义找到,尤其是他身上所携带的锦衣卫这些年收集的关于老爷我的把柄。” 说着蔡文冷笑道:“办好了此事,老爷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否则的话……” 看了跪在地上的汉子一眼,蔡文一挥手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若是走了那程义,坏了老爷我的大事,仔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那汉子想到蔡文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老爷放心,抓不到程义,小的提头来见!” 待到汉子离去,蔡文怒气消弭了几分,而这会儿一道身影从转角处走了过来,赫然是一青衫文士。 青衫文士看着蔡文微微一笑道:“大人何必这般恼火,韩凌已死,如今不过是走脱了一个小小锦衣卫百户罢了,以兄在福建一地的影响力,找到此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蔡文看了那青衫文士一眼,轻叹一声道:“贤弟又不是不知为兄眼下正值当紧的时刻,若是此番能够调入京师,有老师提携,至多三五年之内,为兄便有把握坐上一部部堂的位子。” 说着蔡文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道:“谁曾想当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无名小卒竟然得了天子青睐入了锦衣卫,甚至还敢派人调查本官。” 那青衫文士正是蔡文的心腹幕僚孙威,跟在蔡文身边十几年,一直帮蔡文谋划,蔡文能有今日,这青衫文士可谓是居功甚伟。 孙威想到李桓不禁感叹道:“谁又能料到那李桓会有如此造化,不过亏得咱们早就在锦衣卫衙门买通诸多吏员、校尉,否则真的被那京中来人拿到了锦衣卫这些年搜集的证据,大人这么多年的努力,怕是皆要付诸流水。” 一巴掌拍在桌桉之上,蔡文眼中杀意凛然道:“怪只怪老夫当初一念之仁,若是早些派人灭了李氏,怕也没有这么多事了!” 孙威轻叹道:“此事怪属下,当初顾虑太多。” 蔡文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怪你,毕竟你也是为我考虑,只是没想到韩凌此人竟然会倒向李桓,意图背刺老夫。” 眼中一抹寒光闪过,只听得蔡文阴狠的道:“是他自己选了死路,那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 说着蔡文看了青衫文士一眼道:“公雅贤弟,韩凌的事收尾干净一些,到底是锦衣卫千户官,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孙威笑了笑道:“大人放心便是,动手的人都是这些年咱们豢养的死士,绝不会有什么后患。” 叹了口气,蔡文一脸感慨道:“你说他好好的做他的千户官不好吗,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背刺老夫,老夫真的不想杀人啊!” 孙威站在一旁,听着蔡文的感慨,神色平静。 蔡文突然又道:“对了,京师来的那人行踪可曾确定了吗?” 孙威摇了摇头道:“我们得到消息终究是迟了些,昨夜才匆匆调集人手灭了韩凌满门,只可惜派去琅岐屿的人慢了一步,没能堵住那人。” 蔡文眼睛一眯道:“那就派人给我找,不过重点是那程义,他身上极有可能带了关于老夫的把柄。” 起身踱步,蔡文在凉亭之中来回踱步良久,勐然之间道:“同时派出精干人手前往京师,若是是他们果真逃出了福建,那就在京师外截杀他们。” 就在东南之地波澜涌动的时候,京师同样也酝酿着一股骇人的暗流。 李桓白日里将罗文祥几人以近乎游街的方式押入诏狱,那一幕不止京城百姓为之震动,百官同样为之骇然。 尤其是当几位阁老求见天子而被据之宫门之外的消息传出,那一股暗流便越发的汹涌起来。 猫眼巷在京师之中本不怎么出名,可是因为这里居了一位当朝阁老,因此名声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