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个中的缘由之后,陆寒江倒是有些犹豫了。
虽说吴启明讲明白了,除了上官少钦之外其他人根本不重要,但若是他前脚把人家的儿子弄死,后脚再去交好,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蒯百户这会传了信儿刚刚归来,陆寒江正在思考,他不敢打扰,只得转而看向千户应无殇,恭敬地请示道:“大人,弟兄们已经准备就绪,不知何时动手?”
应无殇一愣,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从来都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尤其是玄天教至上到下全都上了朝廷的黑名单,他们动起手来根本不需顾忌什么。
但如果事情这么简单,便也不需要蒯百户来请示了,应无殇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里头的情况如何了?”
蒯百户答道:“文沉央一人独挡玄天教,算算脚程,上官家的高手还有一炷香的工夫就该到了,到时候咱们出手,定能一战建功。”
面对千面法王和文沉央这种高手,要锦衣卫拿人命去填显然不合算,所以蒯百户在这里的布置,就是隐藏在暗中的弩箭阵。
一旦双方短兵相接难分你我,锦衣卫便以箭雨浑水摸鱼,射死一个算一个,反正不亏。
而且按照蒯百户的预估,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千面法王和文沉央,不管哪个落了下风被他们捡便宜,那都是十分划算的。
至于上官家的人,死了便死了吧,锦衣卫围剿朝廷逆匪玄天教,他们被卷入其中只能算他们倒霉。
末了,蒯百户还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位上官公子年少有为,咱们没有特地去找上他,这小子倒是自己偷偷跟来了,不愧是上官家的少主。”
蒯百户的笑容让应无殇心头一紧,对锦衣卫来说,一个富商家的公子,根本不值一提,死了自然没有什么大碍。
但他现在也摸不住陆寒江的想法,所以只得满心煎熬地等待,因为在来东都之前,吴启明是嘱咐过他,最好是留上官家的人一条命。
“也罢,吴大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在应无殇紧张万分的时候,陆寒江终于是松口了,他转身将千里镜丢给了自己,阔步离去,只留下一句澹澹的吩咐:“弟兄们也不能白来一趟,一会儿去见见上官家的朋友吧。”
“是,卑职明白,大人慢走。”
应无殇如蒙大赦,他大大松了口气,对身边的蒯百户吩咐道:“让大家伙慢些,等两边分了胜负,再给玄天教送份见面礼。”
“是。”蒯百户应声退下。
应无殇则是拿起千里镜朝着远方战局看去,这一看他眼中便是闪过一片惊疑之色,口中不由得低喃道:“上官家来的人竟是她?”
......
在玄天教的包围之中,文沉央愈发束手束脚,千面法王神出鬼没的战斗方式,已经让他平白消耗了太大的精力。
现在他耗用了大半内力,却连对方的真身都摸不出在哪里,即便想要擒贼擒王,但那另一个“千面法王”却丝毫没有接战的打算。
一群黑衣人,便在以车轮战在疯狂消耗他的内力,文沉央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之中冷静下来,他深知,这样继续下去,他恐怕凶多吉少。
千面法王见状,哈哈大笑道:“文沉央,本座最后再问你一次,你降是不降?”
玄天教优势极大,文沉央根本窥不破他的分身大法,单枪匹马迟早被他们耗死。
而且千面法王早就接到公孙桓的传信,在这片高坡之外,还有一拨人在虎视眈眈,如若他猜测不错,那便是锦衣卫的人马。
也就是说,这文沉央进是死,退也是死,根本没有生路,千面法王深知此人脾性,开口招揽不过是戏弄对方而已。
“呸!”
文沉央身形狼狈,但气势却分毫不弱,他冷然道:“千面,不如咱们试试看,是你用这些把戏先撂倒我,还是你的这些狗腿先被我杀完!”
怒喝之间,文沉央一棍震动四方,激起丈余尘浪淹向四方,众黑衣人身形转蓬一般飞掠至空中,十多人各出一剑,合锋一处,那剑芒自上而下,犹如宝石一般逼人眼目。
文沉央正面迎上,一棍捅天,手握棒身,好似搅弄水潭一般来回推转,一圈圈晃眼的真气向外波动而出,如同镜湖突现波澜,忽乱人眼,又好似山岳拨弦,动颤震耳。
十多名黑衣人被齐齐震得向后退去,可未等文沉央乘胜追击,一团污浊之气骤然在他身后爆开,好似从地里长出来的千面法王,狞笑着一掌拍在了他的背后。
“该死!”
文沉央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气势骤然降低了几个层级,他强忍着体内翻腾的真气,反手一棍逼退了千面法王。
“哈哈,文沉央,你死到临头了!”
千面法王大笑不止,旋即身形左摆右晃,转瞬间化作一道残光,一只被漆黑手套包裹的凶掌,直直朝着对方面门打去。
文沉央咬牙抡棍顶住,可在他身后,又三名剑客悍然出剑,他无力分心,只得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号。
电光石火间,一道倩影闪现,手中青玉长剑横贯一抹碧蓝剑气,叫那三名剑客横尸当场。
“什么人?”千面法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