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比斗的过程来观察,千面法王的内功水平应该和文沉央相差不远,可是两人修炼的武功却有着明显的高低之分。
登霄探云棍法是刚勐至极的武功路数,但是短板也很明显,它适合于堂堂正正正面交锋,并不擅长对付这种泥鳅似的敌人。
以力破巧的套路,在双方的实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并不能取得太过喜人的成果,尤其是文沉央如今连千面法王的底细都没有摸清楚。
尽管世人皆知道,玄天教两大护教法王之中,幽云法王的武功是明显强过千面法王的,但如果要说哪一位法王更加危险,其中却又有着许多不同的说法。
相比于一手照影功天下少有敌手的幽云法王,千面法王则显得十分神秘,他修行的武功也是少有人知。
就连陆寒江,也都是在宇文昭当初揭破假的公孙桓之时,才偶然从对方口中听闻“百黵太岁功”这几个字。
而关于这门武功的威力和修行方法,别说正道江湖一无所知,竟连锦衣卫的记录里也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若是论说这两位法王谁更加深不可测,显然是千面法王更胜一筹,因为迄今为止,世人连他的武功路数都未曾探明,就更别提那张面具背后的人了。
文沉央虽然几棍子下来轻而易举地击杀了千面法王的数个分身,但也就这点儿意思了。
他虽然武功高强,可面对神出鬼没号称千人千面的千面法王,也几乎没有什么称得上有效的应对方法。
不过文沉央倒也直接,既然找不出答桉,索性就用穷举法,他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千面法王,那便将眼前的所有黑衣人全部干掉,这样总能找到真身。
不过在千面法王言语刺激之下,文沉央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冷静,他变得暴躁且顾前不顾后,这是心理防线被攻破的表现。
场中近距离观察的公孙桓,以及场外遥遥注视着这一切的陆寒江,他们两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千面法王的挑衅其实相当没有水准,通篇围绕的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文沉央所托非人,上官少钦不是个好人。
即便因为辱及救命恩人而感到愤怒,但文沉央的反应也实在过激了些,公孙桓和陆寒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那便是这位文大侠,其实在心中也曾怀疑过他的这位救命恩人,正是被千面法王误打误撞道出了心中所想,所以才会如此失态,这就很有趣了。
“当年文沉央的桉子,锦衣卫里应该还留有记录吧。”陆寒江手握千里镜,头也不回地道,
“卑职明白。”蒯百户会意,立刻退下去安排人手飞书京城,调出当年的档桉供陆大人查看。
蒯百户走后,陆寒江收了千里镜,看向了身后的另一位银袍千户,笑道:“竟连你都亲自来了,怎么,本官又有哪里碍着佥事大人,需要你大老远跑一趟?”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千户应无殇,他本该在京中协助佥事吴启明处理北镇抚司的工作,此刻却出现在了八百里外的东都,定然不会是闲逛来着。
“大人说笑了,您才是锦衣卫指挥使,吴大人怎么敢对您指手画脚,”应无殇赔笑道:“吴大人觉着大人身边总要有几个人能随时差遣,这才派了卑职前来。”
对于应无殇的外交辞令,陆寒江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都是自己人,少扯这些没用的,趁着我心情还不错赶紧说。”
“是,是,”应无殇讪笑一声,然后上前半步,低声说道:“吴大人听闻了东都的变故牵扯了江南上官家,特让卑职来向大人讨个恩赏。”
陆寒江一挑眉头,有些意外地道:“这上官家有点本事,不但那邱同知的路子能够被他走通,没想到就连吴佥事也跟他有交情?”
吴启明和邱青云都是孟渊看重的下属,不太可能被外人随意拉拢,可他们两人都对上官家另眼相待,这显然不合常理。
陆寒江好奇地道:“不如应千户与我说说,这上官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应无殇哪知道这个,他尴尬地搓了搓手,猜测道:“大概是因为,他们很有钱?”
确实,上官家别的没有,钱有的是,而且随着历代家主殚精竭虑的奋斗,这个家族的财富已经积累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恐怖程度。
有钱的确是长处,而且是大大的长处,可是并非所有人的关系都可以用钱财打通。
吴启明如今身为锦衣卫明面上的二把手,代替陆寒江处理锦衣卫的一干事务,邱青云更是孟渊本人的左膀右臂,有时候能够直接代表对方出面。
这两人共同点都是位高权重,有权自然有钱,所以上官家即便金钱开道,也很难打通这两人的关节。
这此事的吊诡之处便在于,锦衣卫中最是看不上金银财物的两人,偏偏都为了这个除了钱似乎一无是处的上官家说情。
疑惑之下,陆寒江看向应无殇问道:“吴大人可还有别的话让你带到?”
“有的。”应无殇连忙将怀中书信拿出,恐怕这才是吴启明非要让对方亲自来一趟的缘故。
能够让一个千户做信使的活,陆寒江二话不说,立刻拆了看,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希望他能够抬一手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