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这一现身,着实是让不少人亮了眼,比如道门一脉的武当峨眉,他们对于玉枢真人这位亲传弟子就是极为看好的。
但也有看不过眼的,比如五岳剑派。
吕问见到天泉现身,当即是脸色一变,斥责道:“好大的胆子,天泉你勾结玄天教在前,如今还敢在我等面前大摇大摆地出现!视我正道群侠如无物吗!”
吕问一句话算是让大家回过了神来,不管天泉这小子怎么讨喜,他身上终究还背着徐家庄子百余条人命,这事不聊清楚了,他今天能不能安全离开都不好说。
此刻的天泉几乎可以算是孤身一人,与他同来的只有一个跛脚的瘸子,样貌丑陋,似乎是个普通人。
但深谙此道的陆寒江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那瘸子的伪装,作为易容术大师,要看破别人的这点小把戏,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此刻陆寒江也猜不透这瘸子的底细,毕竟也没有人能够想到世事这样巧妙,白曳沉走投无路居然又和天泉混到一块去了。
面对五岳剑派的声声指责,天泉不卑不亢地道:“诸位,徐家庄一事并非晚辈所为,我与徐大侠无冤无仇,为何要做此恶事?”
“说得不错,”司落朝接过话茬,他此番力挺天泉,立刻表态说道:“我也相信此事绝非天泉师侄所为,该是某人有心陷害。”
这话就说得有些意味深长了,纵然知晓道门一脉相互扶持,可吕问还是被气得不轻,他拍桉而起,怒道:“玄潭道长此话何意!天泉此人表里不一,惯会伪装自己,难道你们想要包庇罪人吗!”
“这话说得过了吧,”司落朝满不在意地道:“吕少侠莫要着急,你说天泉师侄罪行昭昭,那起码得拿出些证据来吧?”
一旁的峨眉弟子碧云也在帮腔道:“司师兄说得没错,徐家庄一事疑点颇多,并未有人亲眼看见天泉师侄伤人,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
“哼!”吕问势单力薄,不如道门人多势众,着急之下,他竟是勐地转头看向了灵悟大师,他沉声道:“武当峨眉堂堂江湖一流大派,竟在此混淆是非,大师不打算说句公道话吗?”
“阿弥陀佛,”灵悟大师双手合十,垂眉静心地道:“吕施主勿要着急,老衲以为,玄潭道长与碧云道长所说并无不合理之处,不如听听天泉道长的自辩吧。”
“你——你们!”
吕问的声音颤抖着,他面前是诸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各派高手,无数梗在喉间的话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怒哼。
别人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北少林的灵悟大师都不愿意和他站在一块,要知道天泉这事,也是对道门的一次打击。
但这就是吕问太想当然了,当初五岳剑派追杀天泉闹得江湖纷纷,一方面是胡千重做事效率奇高,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动手了。
另一方面,此事涉及青城派,青城又是道门一脉,武当掌教栖云子没有发声之前,谁也不敢真正为此事下断言。
故而五岳剑派虽然声势浩大,但前去支援他们的全都是一些声名不显的江湖散人,少有真正一流大派出身的弟子前来凑热闹的,道门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这会儿吕问吃了闭门羹,也有人暗中嘲笑他的无知无畏。
的确,佛家和道门不对付,但五岳剑派如今这病入膏肓的样子,说句不客气的,你现在这副丢人的模样,何德何能让我佛家得罪道家来支持你?
不管灵悟大师是真的慈悲为怀,还是佛家看不起面目全非的五岳剑派,总之,这位大师并没有按照吕问的想法,出来“仗义直言”。
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就很开始一面倒地顺利进行了,有着道门一脉诸位门派的力挺,天泉身上本就不明显的罪行,一下被洗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天泉安然无恙,想着死去的同门,又想起了可恨又可叹的衡山掌门胡千重,吕问心中突然又有种悲哀的感觉。
“慢着——”吕问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再次站出来说道:“纵然徐家庄一事有所误会,但我等看得清楚,天泉和玄天教护法不清不楚,这毫无疑问——是背叛!”
司落朝眉头一皱,吕问说得倒是不错,徐家庄惨事还有得洗,可五岳剑派口口声声天泉和玄天教护法有私交,说得也不像是假的。
司落朝想了想,转过头温声对天泉问道:“天泉师侄,此事你如何说?”
天泉沉默了片刻,答道:“回禀师叔,玄天教护法白曳沉的确出手救过我好几次。”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吕问喜出望外,其余人等也是神色各异。
“他为何救你?”司落朝神色平静,再度开口问道。
天泉坦然地道:“晚辈不知为何,但晚辈被外邦番僧追杀之时,白曳沉现身救援一事的确属实。”
“番僧?”司落朝微微一怔,又问道:“莫非是与此前玉枢师兄捣毁的那处花楼背后的势力,同门而出?”
天泉点了点头,司落朝即刻看向了对面的灵悟大师,后者也是面色沉重,他沉吟小许后,说道:“此事,可否请天泉道长与老衲详细说说。”
“当然可以。”天泉自无不可。
“慢着!”吕问不敢相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