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士,终究还是追求一个体面。于是,他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在地上跪坐好,解开了衣襟,三好义贤则走到了他的身后。 「放过我妻儿。」细川持隆看了眼身侧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动弹不得的冈本夫人和细川六郎。 「这是自然,他们可是我拥立的傀儡,可以用来争取亲细川派的国人众们的支持。」三好义贤举起刀来,等待着细川持隆的动作。 「可以别让他们看到这场面吗?」细川持隆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会被吓坏的。」 「看着吧,挺好的。他们会更清晰地记着这份仇恨和屈辱,以后还好替你报仇,不是吗?」三好义贤若无其事地拒绝道。 细川持隆咽了口口水,反复深呼吸了几次,终于狠狠地一刀捅向腹部。三好义贤随即挥刀,斩下了细川持隆的首级,鲜血喷洒一地。冈本夫人直接吓瘫过去,细川六郎则是尖叫着不敢睁眼。 「令尊太迂腐了,到了最后关头还在恪守武家那套做派。」三好义贤冷笑了两声,一手抓住细川六郎的袖子,吓得他瞬间屁滚尿流。不过三好义贤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拿他的袖口擦了擦自己刀刃上的血迹: 「如果是我,就会拿着那把肋差和袭击者拼死一搏,怎么说也要来个鱼死网破才对。」 · 两天后,天文十四年(1546)年2月3日晚,淡路国洲本城的码头。 「二哥,你怎么来了?」得知三好义贤到来后,安宅冬康匆匆地出城,来到海边迎接。 「细川持隆已经被我杀了,阿波已经在我手上。赞岐那边,十河备后(十河景春)本就是我们的人,已经同意把部队交给四弟,就差你这里了。」三好义贤轻快地迈下甲板,凑到安宅冬康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向心肠软,怕你下不去手,过来帮你一把。」 「二哥……」安宅冬康闻言有些挣扎,音调也渐渐低沉下去,「养父(安宅治兴)待我不薄,家中诸君也都和我颇为友善,我想……」 三好义贤顿了顿,走到安宅冬康身后,似是提醒似是督促地道:「我知道你在安宅家里人望很高,像你这样温文尔雅的武士,到哪里人缘都不会差的。只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让我再劝劝养父吧,他也不是细川家的死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可以劝说他带着淡路水军和安宅家加入我们这边。」安宅冬康背对着三好义贤,面对着星光下浩瀚的星海,不卑不亢地柔声道:「一天的时间,拜托了。」 「三弟真是温柔的好人啊,不像你哥哥我,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渣。细川持隆待我也不薄,明知道我有暗中夺权之意,仍然坦然对 我。他想要接纳我、感化我,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的恩人。」三好义贤抿了抿嘴,同样看向远处,海天一线出是无尽的黑暗,喃喃地叹道: 「寒霜枯草木,拂晓自消亡,报应终难逃。(草枯らす、霜また今朝の、日に消えて、報いの程は、終にのがれず。)」 安宅冬康听到这句话后顿感有些不吉利,毫不犹豫便脱口而出地反驳道:「所谓因与果,宛若远行车,轮回路更遥。(因果とは、遥か車の、輪の外を、廻るも遠き、みよし野々里。)」 「怎么,嫌我乌鸦嘴,怕我报应到自己身上?」三好义贤听到弟弟为自己找补的和歌,嘴角以难以察觉的弧度轻笑了下,随后便摇头凛然道:「我不怕什么报应,做尽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有善了,这些事情是死人才该考虑的。」 「就一天。」三好义贤伸出一根手指,在安宅冬康脸前晃了晃,「你去说服你养父。说服不成的话,你就回避,杀人的脏事我来做。你也好,安宅家的人也好,淡路水军也好,他们要狠就恨我便是。」 只要是为了三好家,为了你们兄弟几个,我什么脏事烂事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