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上十余人就是极限了。 “这次真是把你连累惨了。”今川义元搀扶着武田晴信,把他送上了船,“害得你背上挨了一刀,还跟着我狼狈地被人追着跑了好几天。家里人联系不上,估计得担心死了吧?” “真的是失策了,越想越后悔,就应该放任五郎你被砍死,然后我好利用我姐姐控制我那外甥,直接把今川家变成我武田家的从属。”武田晴信咧着嘴干笑了两声,上船的那一下动作似乎又牵动了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得美。”一旁的银杏已经困得直打哈欠,恨不得立刻就地躺下睡觉,但听到武田晴信这话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先生要是死了,我就是下一任‘尼御台’了,马上就带着今川家的人北伐,和你玩命。”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已经向着婆家了啊。”武田晴信自嘲地笑了几声。 “有没有可能,我总是单纯得讨厌你呢?”银杏瞪了武田晴信一眼。 · 天文十二年(1543)年5月8日清晨,堀江城本丸城头。大泽基相带着剩下的残兵坚守于城头,准备做最后的抵抗,给今川义元撤离并率军回师平叛争取时间。至于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在城破时切腹的觉悟了。他受了今川氏亲和今川义元父子俩莫大的恩惠,绝不会向叛军屈服,定要为他们尽忠到最后。儿子大泽基胤也已经在今川家里声名鹊起,未来继承家业不是问题,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旁的鹈殿长持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在昨日的战斗里受了不轻的伤,部属也溃散了,但是他仍然带着自己的旗本侍卫上城,准备和大泽备一起拼死一战。同样是受了宗家恩惠的人,想必也已经抱有同样的觉悟了吧?不过他儿子鹈殿长照还小,不久前才刚元服,想必他心里还是没办法像大泽基相这样毫无挂念。 两个忠心耿耿的武士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用语言,也明白了彼此的坚定。 然而余光里,他们却赫然看到了今川义元的身影。 “殿下?”两人齐齐回头,发现今川义元已经一身戎装,左腰挂着龙丸,右腰挂着宗三左文字,大踏步地走上城头。 “您怎么没走?”大泽基相惊愕地不知所措,踉踉跄跄地跑到今川义元身前,“船都开走了啊!您怎么没走?城池若是失陷了,您怎么办?” “你们不是也没走吗?”今川义元看了眼大泽基相和鹈殿长持,又环顾了眼周围的其他错愕的士兵们,“城池若是失陷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和家督殿下当然不一样啊?您千金贵体,肩负重任,可不能出一点差池!但保护您是我们作家臣的本分,哪怕是为您而死也是心甘情愿,只有这样才能不负老主公和殿下您的恩情。”大泽基相恨不得立刻扯着今川义元的袖子把他送下城去,却发现他拉不动今川义元。 “你们觉得我是个称职的家督吗?”今川义元仿佛在说笑话,但却没有笑。大泽基相和鹈殿长持都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吧,其实你们也知道的吧。如果我是个称职的家督,又怎么会弄到这般境地?”今川义元扬手一指,城外叛军五颜六色的靠旗无一不诉说着对家督的不满。 “所以,你们也不用做称职的家臣。我怎么散漫地对待家督之职的,你们就怎么对待我就行。不需要为我而死,我也没有资格和颜面,心安理得地享受你们献上的忠诚,享受着你们用生命为我争取的逃跑机会。我和你们同生共死。” 今川义元背过身去,不再看向自己的两个下属。 他在心里许下一个誓言: 一个不合格的家督没资格安然享受家臣们奉献的生命。自此以后,我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部下弃军潜逃,哪怕眼前狂风骤雨、山崩地裂,我也会和我的部下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和这些哪怕我不这么差劲,却依然如此爱戴我的部下们一起赴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