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人。”今川义元却是抬起头,看了眼太原雪斋,“但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和武田家破盟,我即使再为不满也忍住了,我就是个为了世俗利益而放弃了原则的伪君子,这点上我确实错了。” “那你后来坚持不肯趁着北条左京之死进军,说什么不伐人之丧,这次倒是成功坚持原则咯?”太原雪斋挠了挠自己油光发亮的脑壳,调侃了今川义元一句。 “不能做恩将仇报之事……”今川义元有些不开心地顶了一句道,“再说了,事后不是发现,老爷子你打探到的就是假消息,我表叔父没有过世。要是真按您说的进军了,第一个中伏的估计就是我们自己了吧。” “承芳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嘴硬。”太原雪斋笑骂了一句,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今川义元见状也沉默下来,眉宇间不见往日的神采。太原雪斋自然明白自己爱徒内心的纠葛与矛盾,便笑着站起了身,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了拍今川义元的背:“走吧,为师给你新从京都搞来了几幅名家的花鸟图,不如来看看?” · 和一回来就去找太原雪斋的今川义元一样,银杏也是兴致勃勃地想去找武田信虎。出乎她意料的是,武田信虎并未待在天守阁二楼今川家给他留的屋敷内。银杏有些意外,但还是决定先回自己的卧室,却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今川五郎和武田信虎的笑声。 银杏于是没有进门,而是如同小猫咪一样踮起了脚尖,静悄悄地靠近了卧室,把耳朵贴在纸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外公,外公,快扔呀!”今川五郎嬉笑着喊道。 “来啦,外公这就扔过去,接好咯,可别被苗苗抢到了!”武田信虎笑着,可银杏却险些认不出这声音——这样慈祥和蔼的笑声真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父亲能发出的吗? 随后银杏听到屋里传来了投掷的声音,应该是在扔纸团——这是苗苗最喜欢的游戏。毫无疑问,这只贪玩的小猫咪肯定会去扑那个纸团。 屋里又传来了一阵动静,然后又是今川五郎的笑声——看来他抢在苗苗之前拿到了纸团。随后他又喊道:“外公,接好咯!” 又是一声投掷声,这一次屋内的动静更加“鸡飞猫跳”,随后传来了武田信虎懊丧的抱怨声和今川五郎开心的笑声: “您没拿到!您没拿到!是我赢啦!” “怎么苗小苗也来添乱!”屋内的武田信虎看着眼前那只更小的橘猫,她嘴里叼着纸团,开开心心地递给了她的妈妈,和苗苗玩起了踢纸团。 “反正您就是没拿到!”今川五郎的跑步声响起,随后又是一个跳跃和物体相撞的声音——估计是扑到了武田信虎的怀里。 “来!给外公抱抱!” “这会儿倒是知道疼孩子了?真是没办法呀……”银杏拉开门,脸上似笑非笑,但还佯装生气地对武田信虎道,“嗯?父亲大人?小时候怎么不知道这样陪我玩呢?” “武田家的家督哪有功夫陪孩子玩?”武田信虎一边抱着怀里的外孙,一边对银杏道,“但现在,一个已经被赶出家门的落魄老头,自然有的是精力和时间。” 银杏一边打发今川五郎去把一团糟的房间收拾一下,以免待会寿桂尼过来又要责骂。一边凑到武田信虎耳边,以今川五郎绝对听不到的音量低声道: “希望您是真心想和孩子玩,而不是又策划着什么鬼蜮伎俩,想和孩子套近乎来施展您的计划。” 银杏说完这句话后便沉下了眉,武田信虎生平第一次从自己那女儿身上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气,一旁的苗苗和苗小苗似乎察觉到了,也有些不安地停下了玩闹。 “您利用我,利用我弟弟我妹妹都无所谓,但不准利用那孩子,不准拿我的孩子们做你们武家的筹码。”银杏咬着嘴唇,一字一字地对武田信虎警告道,“别把五郎那孩子掺和到你们武家那摊烂泥里去,否则我会杀了您的,说到做到。” “哈哈,逃不掉的,五郎他生在武家,这是早晚的事。”武田信虎却是大笑起来,仿佛丝毫没有被女儿的威胁吓到,“只有等到他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被放逐隐居,才能获得片刻清闲。” 就在这时,门口的走廊上又传来拐杖的声音。银杏立刻意识到是寿桂尼来了,赶忙想要收拾屋子,但还是被婆婆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卧室和正在打闹的今川五郎与两只小猫。银杏在这几年里已经多次经历了这种场合——之后免不了一顿训,还要数落几句不懂礼数的山里姑娘。她倒也无所谓,全当耳旁风就好了。 然而这一次,寿桂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眼屋内而已。 “母亲大人,这次不教训我了?”银杏见状诧异不已,忍不住开口揶揄道,“莫非是看在我那同为山里人的父亲的面子上,不想当面挑儿媳的不是?真是没办法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