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寂人身上。 要说槐尹的话,也是他心中所想。一切,总绕不开一个巧字。 这厢两人隔岸观火,由的他们几人狠斗。 邹寂人渐趋吃亏,虽没有被六口章的软剑刺着,但也吃了范四几掌。应对之间,步伐开始错乱,出招拆招,屡屡失利。 有心寄望素鹤援手,然素鹤不为所动。一时暗自焦灼,来此之前,他自认以自身的价值,对方必然会应承。 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今夜得不到答案。莫说走出欲海天,只怕连小桐流域都出不了。 一个人如果知道的事情多,是信任的表现,也是杀自己的刀。.. 他不想死,那便只有素鹤这一条路。 唯有与素鹤绑在一条船上,风浪来时,才不会被没顶。 当然,他也清楚素鹤不答应,缘由在哪儿,然眼下已是别无选择。 六口章与范四素有默契,一个仗剑掩杀,一个觑准时机夺命。 一个攻上路,一个便攻下盘。 逼得邹寂人左支右拙,顾得了东顾不了西。范四趁机一掌上挑,击中其下颚。 登时,邹寂人倒地,大滩泥水溅起。曾经的他有风光,如今就有多狼狈。 曾经,范四、六口章做事还需看他脸色,事事讨好。如今,却是逼命在前。 这大抵就是人生无常,世事多变…… 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不待其爬起,六口章扬手扑棱棱数道剑光,疾射邹寂人要害。 打定主意,非要其死不可。 邹寂人识得厉害,情急之下,掌心拍地,身体微起,横飞出去七八丈堪堪躲开。 捂着胸口,不及站稳,脚步颠簸后退,扭头朱红洒地,擦了血,含恨道:“当真不容半点情分?” 范四催掌跃前,道:“情分已经做给你,是你不要。 你昔日跟在斋主身边,当也清楚,斋主的话代表什么? 他要你死,你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兄弟一场,你总不忍心看我们死吧,死你只是一个,死我们,那是两条人命。 所以,只好送你上路了。” “你……” “哼,寂人兄可知自己忠心不改,为何反落到今天境地吗?”范四忽然问到。 邹寂人抬手化招,却难以全部化去,十分威力只卸的五分,还有半数得生受。 内伤,又重了一重。 道:“为何?” 范四道:“因为,早在当初你被百里素鹤制住之时,就应该以死明志。 而你没有,你贪生,苟活回到斋主身边。 跟随斋主最久的你,是最清楚斋主的脾性。你料定回来斋主不会因此杀你,但你也低估了斋主的疑心。 斋主信奉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跟他废什么话,既已叛出,便是陌路。你我,尽够了。”六口章眉山一凛,催元灌剑:“潇潇雨鸣。” “锵”的一声,剑气如练交织,似火蛇狂舞,饶是邹寂人将自身护的密不透风,仍然低估了其威力。 加之,又范四掌劲儿加持。 霎时,独木难支。 仙光碎裂一瞬,道道剑气洞穿其身。 血,噗噗的涌出。 邹寂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摇晃,模糊,但又觉得格外真实。原本昏沉沉的脑袋,此刻竟然清醒的可怕。 是了,他怎么忘了。正如自己了解林卯,这么多年追随,林卯何尝又不了解自己。 到头来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自己性命。 总抱着一丝丝侥幸,希冀对方能想起过去的好,重新接纳自己,不因一次被俘,而失了彼此信任。 但到底,是自己天真了。 脚步艰难后移,险些栽倒,晃了几晃后,才勉强立定。 看着步步逼近的范四、六口章,不禁自嘲的问:真的要就死吗? 如此死去,他甘心吗? 答案是,当然不甘。 纵然他不是什么好人、正人君子,但林卯也非良善之辈。纵然他受制于人,但此心是实实在在向着他。 纵然他有过私心,却从未想过背叛。 可是,效忠一生的人……并不信。 范四道:“何必呢?早早了结,岂不是还可保得身前荣光。 如此狼狈落魄,怎配得上体面死去。”睇眼六口章:“动手。” 邹寂人不语,反而慢慢合上眼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