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尹怔了怔,火气噗噗冒。但,人还是老老实实自己搬个凳子坐下。 “嘿嘿嘿,说吧,老头子我想听。”缺云子得意的咧开嘴,龇牙笑得没眼。 碎玉人眨着明眸,直勾勾盯着槐尹掰着指头道:“我生在王城,生身父母早逝,是被养父收养长大的。” “你养父是谁?” “嗯~~,爹爹说过在外不能借他的名头,免得我闯出祸事丢他老人家的脸。” “好吧,那你怎么落到会……”那啥,就是你怎么把自己弄这副田地? “这个嘛……”碎玉人收回目光,把脸拉低了些,只露出一对眸子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园子。 有天,我听着外面很是热闹,就想出去看看。 可照顾我的婆子死活不让出门,我一生气就制了她们,然后我就溜出来啦。” “不会是你出门没多久,让人给逮了吧?”槐尹没忍住,凉凉道。 “是又怎样?没出过门,逮了很稀奇吗?”眼珠滴溜一转,抄起枕头正中槐尹面门:“坏人。” “诶?到底谁是坏人啊?”槐尹没好气的把枕头自脸上拿开,真……霸道的女人。 “我不管,我说你是坏人,就是坏人,爷爷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缺云子很配合。 好嘛,一转眼这两人就成了爷孙。瞅着碎玉人拖着缺云子大手撒娇,槐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疼。 道:“行了,别插科打诨。说说你是怎么陷进去的。” “……略略略,不和你说。” 缺云子乐呵呵道:“乖,跟老头子说,气死他。” 碎玉人收起鬼脸,登时换了个人似的,睇眼槐尹怯生生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只记得醒过来是在一处满是红纱旖旎的神殿。 那里有尊神女像,很高,很好看。她手里托着荷叶玉盏,作奔月之态。 殿内还有不少与我一般,被逮进去的女子。 有的,已经逮进来两三天。 在那里,每天都有人死去。如果有反抗的,他们就会用各种法子施刑,直到被打的女子愿意自己献祭,他们……才会停手。” 咋闻献祭二字,连向来没个正形的缺云子也不禁正色道:“怎么个献祭法?” “将人脚上头下,倒悬在梁上,放尽血.液而死。”那血,全都进了荷叶玉盏。 愈说,她的声音愈弱。 从她的话中,明显可以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槐尹蹙眉而起:“既有他人,你们为何不联手突破魔掌?” 不用说,这是一定林卯和那婆娘搞出的鬼。 碎玉人蔫哒哒的低下头,吸吸鼻子道:“我们都被止住修为,落在他们手上,与凡人无异。” 槐尹僵住,原来那几个女子说的是实情。 “这样啊,你是怎么出来的?”缺云子问。 “我是众人里面最后一个被献祭的,他们很会折磨人。下手时,内里震碎,外皮不破。 留一口气,吊着放血。 因为他们说,神女不喜欢太丑的。 而遇到怎样也不肯的,就把灵气化作长针,刺入识海……” 缺云子、槐尹大惊,俱在彼此眼中看到错愕。人之识海,脆弱非同一般。针刺识海,无疑是灵魂上的消磨。 不怪这丫头,后面会如个孩童无异。没有失魂,便算邀天之幸。 “那……你是怎样出来的?”问出这句话时,槐尹觉得心里莫名的沉。他不知道,碎玉人在没有修为的情况咋,是怎么捱过去的,又是经历什么才逃出来。 最后,到的螣海。 碎玉人摇头,她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 只道是当时凭着一腔执念,以秘法冲破禁制,逃出神女殿。 一路昏昏沉沉的奔波,根本不晓得自己到了哪里。至于后面为何是螣海出现,连她自己为说不清。 缺云子听完,大手搓膝盖:“混小子,你怎么看。” 坦白讲,欲海天沉寂多年,还从未听过这等令人怒火填胸的献祭法。 献祭有很多的法子,但是以活人献祭,在哪里都是个禁忌。 便是偶有犯禁者,那也是痛痛快快一刀了结。似这般,还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卡在这风口浪尖,是长久来的太平,终是要被打破吗? 槐尹紧咬下唇,久久才开口问:“可知那些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他记得当初林卯的女儿连同神女殿,是被大火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