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眸暗暼间,眼皮子隐隐跳动。 敢情,在他眼里给神女享用是一等一的美事。到成了自己不知好歹,不知趣。 邹管家大刺刺的点了个头,诶……他还就是这般想的。 多少人主动想被神女享用,还得不到这机会。你小子捡了个便宜,挑三拣四给谁看? 但是一抬眸,素鹤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厌弃的脸。顿时看的邹管家火气蹭蹭冒。 照着素鹤腿肚子上就是一脚,然后拽住柳条催促道:“快走。” “放开,我自己会走。” 素鹤把肩头一拧,欲脱开邹管家的钳制。 邹管家使了把力:“老实点,叫你走就走,耍什么性子。 又不是那升斗小界,由得你胡来。” 说罢,半拉半拽的领着素鹤绕过假山,再拾阶而上,走了半道的长廊然后拐进了拱门。 一步踏入,忽来的是一片的漆黑。 行了许久亦不见光明,只知邹管家领着自己兜兜转转了好些弯路。 有几次他一脚踏空,还亏的邹管家把他拽了回来,当然,骂骂咧咧是少不了的。 无外乎小界来的,到底没什么眼力见儿。遇着点风,就说要来雨。遇着点坑,就说是深渊。 肤浅…… 素鹤也不与他顶撞,只唯唯诺诺的应着,好似历经了几次虚惊,这会儿是真的缩起了手脚。 又行了约一柱香的功夫,总算见到些许昏昏暗暗的光明。 “进去吧。”邹管家一推,人便跌了进去。 “呃。”素鹤闷哼,挪了几次,费老鼻子劲儿,才靠着一根石柱坐下。 到了此处,邹管家便不大管他,只握着拳头,单手负背立在入口处。 素鹤也懒得管他是不是仍旧盯着自己,拿眼扫了扫。 昏暗的油灯罩着红纱,衬的满室通红,漆黑之下,如斯的红却更使人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好比是一颗心要冲出腔子,然如何也出不去。只能被闷着,捂着,直至喘不过气。 然后,窒息而死…… 而油灯旁各立一尊偶人,很奇怪,对不对? 修仙为神的人,居然也如凡夫一般供着这些泥塑木雕,且妆容服装风格迥异,不似欲海天的打扮。 更多的,是像凡人死后随葬的彩陶。 两颊涂着略显夸张的腮红,眉眼低垂,乌发如云。 个个着红裙,领口绣着绿色的碎花,披一条绿色的披帛搭在腕间,腰间再系着丝带,姿态飘逸欲飞。 灯火一个摇曳,仿佛要活过来了一般。 而这样的偶人与油灯,共十八之数。 偶人尽头则是一座高大的神台,底座镂花雕兽,形态逼真,双目炯炯,獠牙喷张。 高约数丈,上立神女一尊。不同与底下的偶人,神女容貌姣姣,身段婀娜,作托手奔月之态。 掌心有荷叶玉盏一枚,配一身的金色巧样裙,便是瞧一眼裙摆,都似能把人心勾了去,其貌就更不必细说。 四周立有八根柱子支撑,上垂下红色帘幕。 整个儿弄得红通通,又诡谲腾腾。 素鹤收回目光,暗暗的吁了一口气,这个柳心斋究竟卖的什么迷药? 纵观周遭,这大概就是一间供奉神女的殿室,触目所及,不算太大。 只是,他也辩不清供的是何方的神女。 欲海天不是没有供奉的习俗,也有为有德有行立庙立碑描金塑像的。但大多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历,似这般诡谲不知所云的,却不曾听闻过。 任他如何看,也只瞧得种种好似嫁娶一般。 然,神像嫁娶岂不稀罕? 便是嫁娶,正所谓阴和阳,雌有雄。只得一尊神女,她也成不得亲。 可眼前的事物,却做不得假。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为何要把众人都化作树木?又为何留自己不动手? 是真的自己撞破他们好事,还是?别有所图。 而那些人来吃酒宴,是真不知林卯为人底细,又或者这只是一门断头酒? 素鹤思量若久,始终不得关窍。遂睇向邹管家,见其眼观鼻,鼻观心,对自己如若无视。 这……倘若不是痴傻,便是有所倚仗。 忽的,他脑中灵光闪现,终于想起先他二人一步的小姐和妇人都不见了。 他坐在此处少说也有半刻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这对母女。 一室的寂静,如何是盖不住两个大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