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增大婚,当然不能少了太子的热闹,他早就听说李清懿的嫁妆有看头,问了时辰,起了个大早过来看热闹。 一旁的小内侍回道:“镇北王府那边原本没择这么早,李府说晚了怕来不及。” “这是有多少嫁妆,要抬一天?”太子懵了一下,往前挪了半步,低头往下看着最先过来的家俱。 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临街的各个雅间,都坐满了通过各种关系要了位置看嫁妆的好奇之众,楼下沿街更是挤的满满的,各铺子还摆着长条几供应茶水点心。 最先一路抬过去嫁妆除了最前一抬一对金嵌玉如意外,就是清一水的黄花梨家俱了。 这些家俱都是李清懿往后日日要用的东西,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并不怎么招人眼。但家俱过后,紧接着的一抬嫁妆就让人看的睁大了眼睛。 这嫁妆抬子太过与众不同。 照规矩,一抬嫁妆就是一个锦盒上摆着一个物件儿。可今天这嫁妆抬子却是一抬四层,从上到下摆满了东西,一抬至少抵别人的四抬嫁妆! 嫁妆次序分明,家俱之后先是各色金器玉器和嵌宝的,映着初生的朝阳,闪的让人睁不开眼,一抬抬嫁妆一层层都满摆了各色器具,从摆件到果盘碗碟、投壶酒旗、帐钩烛台,各色首饰,想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一路闪着光过去,从宣德侯府到镇北王府,横穿过大半个京城,最前头那抬赤金如意进了镇北王府的门,最后一抬还没出宣德侯府。 太子看得目瞪口呆,一拍大腿,忍不住叫道:“老秦这是娶了个乖乖财神爷回家!” 一旁的小内侍说道:“昨天听陈指挥使说,为了抬嫁妆,李家把京城所有行老手里的人都雇下了,说得过到午后,这才一个多时辰。” 这样的嫁妆,早轰动了京城,市井之中呼朋唤友,都蜂拥到过嫁妆的路旁看稀奇。 看嫁妆的人涌来得太多,幸亏各衙门都派了人来,一面急命人带衙役维持疏散,一面急让人调殿前三衙过来维持,几处路口列了人墙,这才保证了嫁妆队伍顺利前行。 太子隔壁的雅间里,安成公主带着宋泠玉、王萱仪也过来看嫁妆,李妙苒和甄珍觉得在家看没意思,就跟了过来。 “表姐这嫁妆太有面子了,她怎么这么多嫁妆啊?!我要嫉妒死了!”旁边窗户前,宋泠玉又在跺足捶胸大叫。 王萱仪白了她一眼,又抿嘴笑道:“哪只你嫉妒,只怕满京城的人都嫉妒呢,唉,懿儿人那么好,又有这么多嫁妆,真是便宜哪个黑脸煞了。” 王萱仪烦气太子,顺便对看护太子的秦增也喜欢不起来,背地里一向称他为黑脸煞。 李妙苒和甄珍是秦增的铁杆支持者,忙替他辩解,“姐夫多厉害的人呢,姐姐嫁给他,不用受委屈,谁都不怕!” 甄珍也说:“就是就是,秦大人长得又好看,他和李姐姐一样好看,两个顶天好看的人,就应该凑在一处!” 宋泠玉和王萱仪对视一眼,对两个小丫头的崇拜默默翻了一记白眼。 秦增再好,也是宦官。 两个小的不懂,她们却是懂的。 王萱仪说道:“明日迎亲,咱们一定要好好为难为难他。” 宋泠玉见李妙苒和甄珍满脸写着“不敢”,就说道:“以前秦增是神仙,看不得触碰不得,但从今日起,这位就下凡了。以后就是咱们的姐夫妹夫,姐夫妹夫有什么为难不得的!都是自家人!” 王萱仪闻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李妙苒和甄珍的眼睛也一瞬间亮起光,显然也早就盼着这事儿呢! 安成公主眉开眼笑地听着几人说话。 她已经知道秦增是假宦官,瞧着宋泠玉二人憋足了劲儿想要为难秦增,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在他们眼里,李清懿为了秦增要守一辈子活寡,必定是爱极了秦增才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她们既为李清懿如愿嫁给心上人而替她高兴,又为她后半生的艰难感到担忧。 但事实上,秦增更爱极了李清懿,什么都为她打算好了。 这会儿,外头有人敲门,开门一瞧,原来是碧波楼的大掌柜。 外头的人越来越多,掌柜是来与她们商量,能不能跟隔壁合到一处。 安成公主知道隔壁就是太子,这个时候当然是与人方便,便答应了请求。 众人跟太子都熟。 宋泠玉算是皇室亲眷,王萱仪跟太子是表兄妹,先前王皇后还想撮合儿子和侄女,结果两人相互看不对眼,最后不了了之。 甄珍是个自来熟,根本无所谓。 只有李妙苒像是耗子见了猫,躲在王萱仪和宋泠玉身后,不敢露头。. 太子眉头皱了皱,又皱了皱,走近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