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眼神发直,“我曾在你父亲的几案上看到一本崇南的风物志,好奇之下便拿过来翻了翻,看到里面夹着一片枫叶,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字,我正要细看,你父亲看到却一把抢了回去,让我不要乱动他的东西。” “崇南的风物志?” “没错,我当时很生气,因为那种东西,常常是男女传情所用,否则他一个大男人,拾什么枫叶?但那时我才刚嫁过来不久,即便知道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也不敢多问,生怕被指责善妒,不过后来你父亲一直也没有什么纳妾的心思,我便以为此事是我误会了他,没多久就忘到了脑后。现在看来,那东西也许是那个女人给他的。” 穆嫣精神一震,“不知道那东西现在还在不在书房?” 年氏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我现在去你父亲的书房翻找,必定会引起你祖母的注意,受到阻拦,等你哥哥明日从书院回来,你偷偷将此事告知他,让他以寻书的名义去找。” 穆嫣连忙点头,“放心吧母亲,我一定与哥哥说清楚!” ***** 穆府,汀兰阁。 魏兰尔闹腾了几日,逐渐恢复平静。 谢娆说她能恢复八九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八九分能好到什么程度魏兰尔不知道,但她必须要让自己的腿恢复到最好。 于是她放软了态度,让人去请了谢娆回来,这几日十分配合在治伤换药。 冷静下来以后,她便开始回想宝泉寺走水那日的细节。 “我住的禅房火势最大,显然,火是从我住的屋子开始烧起来的,但我记得,恰巧那间禅房的蜡烛烧完了,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火源。” 碧姝说道:“是,姑娘晚膳没吃几口,戍时末醒来用了半碗粥,奴婢发现禅房之中的蜡烛只有短短一截,便将蜡烛放在姑娘身边,给您照亮,自己则去找小尼姑讨要新蜡烛。” 魏兰尔的目光看向屋里的烛火,说道:“但那蜡烛燃了没一会儿就熄灭了,我在祠堂住了几日,身体十分疲累,在黑暗中更觉困顿,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所以,火不可能是从屋里烧起来的,是有人故意在外面放火。 碧姝面色惶然,“奴婢去取了蜡烛回来,就发现屋子烧起来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且,当时禅舍周围还有积雪,必定是有易燃助燃的东西,否则,就算当夜有风,也不可能烧得那么快,烧到那个程度。” 当夜的第一声尖叫,就是碧姝喊出来的。 “如果不是母亲拼死相救,我现在就不是砸断一条腿,而是被活活烧死了!”魏兰尔心中恨极,“当日在宝泉寺的香客并不多,我能想到的,也许会对我下手的人,不过就是李清懿和赵氏!” 碧姝有些疑惑:“李大姑娘为何要对您动手?” “当然是为了宋旸!” 魏兰尔计败,被容陵郡主当场打脸,颜面尽失,若不是郭家出面,对方必定要揪住她不放,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谋求宋旸而不得,以后别说嫁人,恐怕连出门都要被人耻笑。 “郭家出面替我挡下了此事,李清懿兴许认为我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觉得不甘心,所以才对我下手。” 碧姝迟疑,却又怕自己说出实话,惹魏兰尔不快。 魏兰尔看出她的犹豫,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不怪罪你。” 碧姝这才说道:“奴婢觉得,连二夫人都斗不过李大姑娘,说明李大姑娘的手段很不简单。就算她真的对宋小侯爷有什么想法,或是要帮容陵郡主出头,也不会用粗暴又后患无穷的办法来害您。” “所以你觉得是赵氏?”魏兰尔紧绷着面容,“当初那件事,明明是魏宝珠和林奕想算计我,林奕是自食其果!赵氏想要报复,也该先找魏宝珠!” “姑娘怎么知道赵氏没有找二姑娘呢?” 魏兰尔脸一沉,“你是说,也许赵氏也想对魏宝珠下手,但没找到机会?” “二姑娘毕竟是四皇子侧妃,而且,二姑娘自从定了亲事,就足不出户,也许就是防着有人要害她。”M.. 魏兰尔皱眉,“可赵氏要是有这么大的胆子,她早就动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林奕被她一刀给废了,这事儿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姑娘,重华宫那次,林奕是受二姑娘挑唆,先对您起了歹心没错,可一开始他好歹能安稳地活着。但今时不同往日,赵氏母子已至绝境,人都快疯了,还会考虑谁是始作俑者吗?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呢,恐怕都在他的报复范围之内。” 魏兰尔黑着脸,“前几天巧燕在府门前大声嚷嚷的话,恐怕赵氏母子也知道了……” “是啊姑娘,如果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