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阮氏挑了挑灯芯,面色有些不好看,想要坐下歇一会,却根本坐不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片刻,藤黄两个丫头将浴桶里添满了水,准备伺候阮氏沐浴。 阮氏却挥手让她们下去,“我自己泡一会就好,你们都下去歇息吧,这些东西明早再收拾。” “是,夫人。” 隔日。 李清懿早上用过膳,在房里临摹了两张字帖,原本朗清的天空突然变得灰蒙蒙,没过多久就飘起细雪,冬意愈发的浓了。 “魏宝珠那里还没有动静?” 蘅芜摇头,“没有,她近段时日,要么在鹤延堂,要么在自己院子里,哪都不去,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 “林氏死了,她跟咱们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了这么个地步,越是正常,才越是反常。” 当初林氏的每一步动作都有她的意图,魏宝珠即便没学得十成十,一半总是有的。 她如今成了长在魏老夫人身上的寄生虫,得了主人的助力,她怎么可能一直按兵不动呢? 李清懿拂了拂衣袖站起身,“我不放心,还是想回去看看。” 蘅芜闻言,赶紧拿了大毛披风来,“外面冷,姑娘小心着凉。” 晴华阁。 魏宝珠听说李清懿回了李府,唇角勾起冷笑。 她就不信,阮氏得了那样的脏病,会告诉自己还未出阁的侄女! “走,去祖母那里瞧瞧。” 魏宝珠的脊背不由得挺直了几分。 自从与魏老夫人做了交易,她就如奴仆一般匍匐在对方脚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抬头挺胸的走过路了,几乎忘了自己是这个家的二姑娘!是主子! 现在事情有了眉目,她也终于看到出头之日了! ***** 李清懿回到宣德侯府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她直奔正房去找阮氏。 进门喊了声“二婶”,她便围着阮氏转了一圈,皱起眉头:“二婶夜里没睡好?怎么精神看上去这么差?” 阮氏下意识的抚了抚眼下的乌青,含糊不清的说道:“是有些没睡好……” “可有找郎中来看过?”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惦记二婶,那个魏宝珠如此鬼祟的缩着不动,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二婶身边要是有什么异常,定要告知于我,万不可不当回事!” 阮氏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一旁的藤黄欲言又止,流紫嘴快,当下说道:“夫人已经连着几日睡不好觉了!” “流紫,闭嘴!”阮氏恼怒的看着她,“谁要你多话。” 流紫心下着急,不由去看李清懿。 李清懿狐疑道:“二婶,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两个丫头疑神疑鬼的,我若有事,怎么会不同你说。” 李清懿细细去看她的神色,凝眉摇头:“不对,二婶肯定有事瞒着我!” 阮氏见她逼问,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李清懿见状顿了顿,吩咐藤黄等人,“你们先下去。” 丫头们都走了,阮氏的状态也丝毫没有放松。 李清懿见她躁郁不安的模样,缓声说道:“二婶,咱们外有敌患虎视眈眈,万不可掉以轻心,周身无论有什么异常,都有可能是旁人的奸计。” 阮氏讷讷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张口。 她不说,李清懿就开始猜了。 “家里的产业亏空了?” 阮氏皱眉摇头。 “难道是阮家出了什么事?” 阮氏还是摇头。 “总不是我二叔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 阮氏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又摇了摇头。 李清懿仿佛抓到了重点。 “二婶,你跟我说,是不是二叔那边又有什么事情?” 阮氏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叹了口气,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李清懿急了,“二婶不说,我就去问二叔!” 阮氏见她作势要走,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哎呀!你回来!” 李清懿站住脚,回身望着她:“二婶肯说了?” 阮氏唉声叹气了半晌,几次张口却都觉得说不出。 最后她只能挑了个最委婉的说法,“你二叔,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女人?” 李清懿一愣,“我二叔……他最近忙着跟太子较劲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