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想要在秦增面前摆出皇子的派头,可无论如何,都压不过对方与生俱来的威势。 他暗自咬牙,这个阉人,竟比他还像是个皇子! 穆元昌见四皇子不语,惶恐道:“提督大人放心,李大姑娘误入暗道受了如此重伤,下官定尽心尽力将其治愈!” 好一个误入暗道! 李清懿都不得不佩服穆元昌这春秋笔法用的好! 穆元昌从怀中拿出一只瓷瓶,“这是百解丹,能解百毒。” 长泽上前接过,拿出瓷瓶打开闻了闻,为难的看向秦增:“大人,属下无法分辨此物是不是解药。” 秦增立在远处岿然不动,意味却很明显。 穆元昌很识趣,上前从瓷瓶中取了一粒药丸当场服下。 长泽这才松了口气,将药递给菘蓝。 菘蓝的双手几乎都在发抖,紧张的倒出药丸喂到李清懿唇边。 秦增见她服下,面容缓和了稍许,他看着穆元昌:“穆家是否该给本督一个解释?” 穆元昌老泪纵横,“大人,是下官教导无方……穆家竟出了这么个祸害!事到如今,下官亦无能为她申辩,且已将她逐出穆家,从此穆家再无穆盈此人!她是生是死,请秦大人决断!” 秦增冷笑一声,“你的意思,这些‘香料’全是穆三姑娘的手笔?本督只听说四殿下擅香道,没想到穆三姑娘更是追寻香道极致之人。” 秦增压根就没有对面站着的是位尊贵皇子的自觉,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四皇子。 穆元昌怕四皇子与他硬碰硬,赶紧出声解释道:“盈儿从小爱美,不知从哪里听得了这歪门邪道的东西,竟然相信什么用活人制香的驻颜仙术,瞒着我等私下做出这等恶事……” 四皇子在一旁冷然开口,“盈儿年纪尚小,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便可视人命于无物,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吗!殿下不用再为她求情!” 穆元昌的声音异常急切,仿佛是在提醒四皇子不要在为了穆盈做出什么举动,被东厂给惦记上。 东厂眼里,只有皇上一人。 什么皇子,想要动一下秦增,也还要问问皇上同不同意呢! 穆元昌的目光扫过秦增怀里的李清懿,不知秦增是要借机对穆家进行打压,还是真的因为此女而动了真怒。 “秦大人,穆盈所作所为,下官亦不能原谅,已经对其用了家法!她此时双脚具残,已经是个废人了!” 秦增早听菘蓝说明,穆盈的双脚是李清懿的手笔,此时穆元昌如此说,是想送他个人情? 他不动声色,说道:“本督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穆元昌闻言,立即表态,“大人请随下官来。”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穆盈直接被安排在石室内救治。 李清懿虚弱的靠在秦增怀中,看向不远处石床上的凄凉惨淡的穆盈,心中一片冰冷。 穆家人的秉性,与魏家没什么区别。 或者应该说,在权利中心沉浮的权贵世族,多数都是如此。 像她祖父那样,不忍后辈受权利拉扯而退出朝堂的,实在是少数。 穆盈已经不能给穆家带来利益,替四皇子顶替罪是必然的事。 穆元昌没有说话,他看向破布一样委顿在石床上的穆盈,眸光中闪过一丝痛惜,可他能怎么办! 这兄妹二人都是他的心头肉,可四皇子对于穆家来说,比穆盈重要的多…… 如果要牺牲他们二人的其中一个,那只能是穆盈! 四皇子一步步走到穆盈面前,猩红的双眼几乎泣血。 在外人眼里,四皇子对自己这个表妹一向疼爱有加,眼下他这般模样倒也没人怀疑什么,甚至连穆元昌也只以为四皇子只是疼爱自己的亲妹妹,根本不知道二人的不伦之事。 穆盈头痛欲裂,整个人好似在十八层地狱里受了百般折磨一样。 她感觉到有人到来,迷蒙的睁开双眼。 入眼昏暗一片,只有微弱晕黄的光线照亮周围的事物,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行,她怎么能死呢?! 她还没有将李清懿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仇恨的火焰霎时凶猛燃烧起来,将她的神思逼得清明了不少。 而下一刻,她看见了四皇子面上那条狰狞丑陋的刀伤! 穆盈骇然坐起,却牵扯着双脚一阵剧痛而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 那声音嘶哑艰涩难听之极。 李清懿面色微变,看来穆盈这是被灌了哑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