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噗嗤一笑,问道:“姑娘,您今日怎么与魏二姑娘对上了?” 李清懿笑道:“平日她跟我摆笑脸,我自然也回敬她几分笑脸,但别人打一巴掌过来,咱们是万万不可能将另半张脸也伸过去的,非得要几倍奉还回去才行。怎么能让人随意拿捏呢。” “是,奴婢明白了!”菘蓝心有余悸,“那个穗儿也太惨了些,我现在还满耳都是她的惨嚎……都是那个杀千刀的孙兴惹的,唉,都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今儿算是见着了!” 李清懿笑道:“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总还是有好的。” 菘蓝眨了眨眼睛,“姑娘说的是谁?” 李清懿眼睛弯弯的,“说了你们也不信,以后就知道了。对了,明日回李家,赶紧把我那几套男子衣袍找出来,我要去一个地方。” “姑娘,咱们要回去住几天呀?” “看情况再说,看看事情什么时候办完。” ***** 皓月阁。 魏瑾儿对镜而坐,左脚被烫伤的部分涂了厚厚的药膏,有些刺痒的感觉,肌肤正在一点点恢复。她拿起一支攒珠海棠簪入鬓边,问身旁的女医,“你一直在四殿下身边伺候?” 女医名叫仪姜,她闻言看了一眼镜中粉面娇颜的少女,似乎感受到她话里的试探之意,恭顺答道:“回姑娘,奴婢并不在殿下身边贴身伺候,只在殿下有需要的时候才上前听从吩咐,寻常也少有见到殿下的时候。” “哦?”魏瑾儿闻言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原本还想着,跟你打听打听四殿下日常的喜好和习惯,看来是不成了。” “这个奴婢的确不知,不过,姑娘与殿下大婚之后,可以问殿下身边的郝嬷嬷,她是殿下的奶嬷嬷,一应事物俱是知晓的。” 魏瑾儿听她说话间滴水不漏,便不再细问,转而说起自己的伤势,“我的烫伤,真的能完全复原?” 对于她这种力求完美的人来说,身体哪怕有一点点残缺,都是无法忍受的。 仪姜垂首道:“这药膏,是殿下特意寻来的,千金难求,只要用药期间按照方法养护,必定能恢复到从前,只不过,受伤的肌肤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会有些微的痛感,不过姑娘年纪小,疼痛感会随着肌肤的恢复,会慢慢消失的。” “很好。”魏瑾儿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仪姜站在身后看着镜中的她,心道,你却不知,有时候隐隐作痛,才是最难摆脱的魔障,因为它时刻提醒着你曾经受过的屈辱,挥之不去。 魏瑾儿不知仪姜所想,说道:“你去吧,让沉霜和缀雪进来伺候。” “是。” 仪姜转身出去,唤了魏瑾儿的贴身婢女进来。 两人见魏瑾儿面上竟有些许笑意,心下不由惊诧。 自从那夜魏世成命人烫坏了魏瑾儿的脚,她的面色便一直阴云密布,即便接了赐婚的圣旨也未曾好转,今日终于露出了笑意,显然是有什么好事。M.. 沉霜一向会看眼色,想到仪姜方才在屋子里为她换药,便想到了什么,说道:“姑娘的伤可是恢复好了?” “哪有那么快,不过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皮肤还是要好好养。”魏瑾儿的话里满是寒意,但面上的笑意仍是不减,“不过仪姜说,伤疤可以去掉。” 两个丫头闻言一喜,主子高兴,她们也免得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那就太好了,奴婢们也为姑娘高兴!” 魏瑾儿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中又露出莫名之色,说道:“替我更衣吧,姑母不是想见见我么。” 缀雪和沉霜对视一眼,心头又开始发紧。 之前大老爷要烫伤魏瑾儿的手,未必不是淑妃的意思,现在魏瑾儿刚刚好转,淑妃便传召魏瑾儿入宫一见,不知要作何打算。 沉霜拉着缀雪去找衣裳,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难道淑妃娘娘还要阻止这桩婚事吗?” “圣旨都下了,还能怎么阻止……也许淑妃娘娘只是想解释先前的事吧?” 姑侄俩都是魏家最出众最受宠的女儿,感情也一直很好,甚至魏瑾儿现下住的院子,都是淑妃入宫之前的居所。 相比魏瑾儿的强势好胜,淑妃的性情温柔懂事,处处为家中考虑,将魏氏一族的兴衰时时放在心上,在必要时,不惜后半生的自由和幸福主动入宫伴驾,为魏家在后宫斗争中赢得一席之地。 也正因如此,在她与魏瑾儿之间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魏世成是偏着她的。 如今这间屋子,在魏瑾儿住进来之后,已经没了当年的样子。 淑妃喜爱的鹅黄渺碧,全部撤换成了绯红藤紫,处处是灼眼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