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出了医院。 她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外面的草木,小花,阳光。 看着她所有能看见的东西,怔怔的。 候淑德站在林帘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眉头皱着,眼中是担心。 林帘是满脸泪水的从韩在行病房里出来,他们所有人看见了,却也都愣住了。 偏偏,林帘脸上没有一点的伤心,她只是平静的走出医院,直至停在这里。 湛乐和韩鸿升柳钰清去了病房,候淑德和方铭柳书跟着林帘出了来。 他们一直想问林帘发生了什么事,却都不敢靠近。 她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平常,让他们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日头落下,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红霞,伴着迎来的晚风,吹起林帘的鬓发。 那鬓发撩动着她的眼睛,似在提醒她天快黑了。 林帘睫毛动了下,她抬头,看这片天,嘴角浅浅的弯了。 她转身,看着前方陪着她站了很久的几人,温声:“奶奶,我们回国吧。” 机票订在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深夜。 就像那一晚林帘来这里时。 这件事没有跟柳尧说,她们自己订的机票。 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林帘回庄园吃了晚饭,去卧室好好洗漱了下,简单 的收拾了行李,大家便上车,离开了庄园。 候淑德让柳钰启和柳书暂时留在这边,看后续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而其他人也都跟着她和林帘一起回国。 夜色中,路灯一盏盏过,风软软的吹。 林帘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就如她来这里时。 只是,来这里的心情和此时离开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她嘴角始终轻挽,含着浅浅的笑。 候淑德看出来林帘的放松,也能感觉到她情绪的柔和,她的心这下是真的放下了。 “我们回京都,好好给可可一个惊喜。” “她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的回来。” 候淑德笑着说,那握着林帘的手满满的温暖。 听见她的话,柳钰清转过头来,也是笑:“我可是谁都没有说,到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 候淑德点头:“对,让大家都惊喜一下。” 方铭听见两人的话,看后视镜里的人。 林帘看着窗外,路灯不时晃过,光从她脸上一闪而逝,他看见了眉眼里的星光。 医院。 湛乐让韩鸿升出去了,她在这里面陪着韩在行。 距离韩在行醒来已经过去了两天,她明显的看出他在好转。 这好转和之前是完全不 一样的,他是真的在好。 只是,她没想到林帘会这么快的离开。 想到今天候淑德和她说的话,此时她再看靠在床头看文件的人,他脸上不再有曾经的执拗,眼中也不再有愤怒。 他变得平和,温润。 似乎他回到了曾经,那个所有人赞誉的天才小提琴家韩在行。 “放下了?” 湛乐笑着问,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放心。 韩在行让凯莉把文件传了过来,湛乐打印出来,他看。 这几个月,在恋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在而有危机,相反的,在恋经营的很好。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林钦儒。 是他在这样的时候帮助了在恋。 听见湛乐的话,韩在行神色微动,嗯了声。 湛乐见他这么平静,就连这回答都没什么大的情绪,他是真的放下了。 湛乐点头,脸上都是满足:“我的儿子终于成长了。” 成长。 韩在行抬头,放下文件,看着窗外夜色:“她走了吗?” “嗯,走了。” 说着,湛乐看时间:“说是十一点五十的飞机,现在她们应该在路上了。” 说完,湛乐看韩在行。 他凝着夜色就好似凝着林帘,眼神无比的温柔。 湛乐握住 韩在行的手,温声:“在行,这几个月林帘照顾你,妈看的清清楚楚,她虽不爱你,心里却有你。” “你们没有爱情,却有亲情,你懂吗?” 韩在行嘴角微弯:“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心思单纯,心里想着什么,但凡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 她什么都可以给他,唯独爱情。 “妈,我希望她幸福,比任何人都希望。” 湛乐点头,眼中不觉间沁出泪:“林帘是个好孩子,她该幸福,妈也特别希望她幸福。” “就是……” 湛乐没有说下去了。 林帘不爱在行,但她爱廉时。 可她爱,却也恨,她迈不出那一步。 最艰难的一步。 她是痛的。 有时候不爱,只恨都还好。 但又爱又恨,才是最折磨人。 韩在行知道湛乐想说什么,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文件,此时他眼神变得平稳:“这就看湛廉时了。” “他要做不到,我不介意后来者居上。” 湛乐心里一惊:“在行,你……” 话语止住,湛乐看着这一张沉稳的脸,上面没有任何的强势,执念,她提起的心一点点松懈。 在行不是真的要去和廉时争抢林帘, 而是希望廉时能让林帘幸福,不要让林帘再痛了。 他是,真的放下了。 …… “嗯,我知道了,这边我会安排妥当的。” 湛南洪站在医院外,拿下手机。 也没站多久,只觉得一股热气笼罩在头顶,不断灼烧着,湛南洪忍不住抬头看天。 太阳当空,烈焰灼灼。 看来夏天是快到了。 湛南洪转身进了医院,跟医生交谈一番后便去了病房。 只是没想到,此时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柳尧。 柳尧坐在椅子里,双腿交叠,看着依旧穿着病号服,气色似乎还不错的人。 他没有说话,湛廉时也没有说。 两人就这般坐着,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病房里安静着。 湛南洪进来,看见这无声的两人,尤其柳尧看湛廉时的眼神,他顿了顿,进来:“柳尧,今天怎么来了?” 柳尧自回京都后,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