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湛廉时在放水。
他把袖子挽了起来,试水温。
冬日里,因着刚开暖气,窗玻璃上很快便蒙上了一层雾色,浴室里也因着流出的热水而升腾起白雾来。
他穿着深色毛衣,就站在里面,雾气把他笼罩,缠上他结实有力的小臂,沁出细细的水珠,就连那细小的绒毛都被打湿,氤氲出雾气来。
林帘看着他放热水到盆里,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怎么进来了?”
看见她过来,他出声,眉头微皱:“去沙发坐着。”
他命令,无一丝转圜的余地。
林帘知道他怕她进去摔倒,有一次她就差点在浴室摔倒,把他吓的那段时间都沉着一张脸,所有人都害怕。
“好。”
她转身离开,却不想他出了来,揽着她到沙发上坐好:“不要再乱走。”
他沉声凝着她,意思很明白。
听他的。
林帘看着他眼里的深色,比往常浓不少,点头。
见她答应,他这才进去。
林帘坐在那,看着他进了浴室,没多久,水声停。
他端着水出来,放到她脚下。
把她鞋子脱了,袜子脱了,脚放到盆里。
热水浸入,冰冷的身子似也有了点暖意。
他大掌握着她的脚,和她的脚一起没进水里。
水温烫,但对于她冰凉的脚来说不烫。
反倒是他的手被烫的通红。
林帘弯身,去握他的手:“我自已来,你坐着休息下。”
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后面又去了医院,应该也是没睡。
他很累了。
她握住他的手,滚烫滚烫的。
他却
触碰到她手上的凉意,握她的手,满满的薄凉。
他眼眸沉了。
想到什么,撸起她的裤腿,去握她的脚,也是冰凉。
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冷了。
起身,大步去了浴室。
在去浴室前,他说了两个字:别动。
林帘坐在那,看着他便又这样进了去,里面水声再次传来。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多久,湛廉时出来,身上有了湿意。
他去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然后抱起林帘进了浴室。
他要给她洗澡。
她全身太凉了,就像将死之人。
林帘看着这沉沉面色的人,看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就连下颚线都绷紧,看着那么的让人害怕。
可是,她不怕。
抱住他的脖子,她唇落在他唇上。
湛廉时脚步停下,身体僵硬。
然后,垂眸看她。
她唇贴着他唇瓣,目光凝着他。
在他停下,眼眸落在她脸上时,林帘手收紧,唇更深的吻上他。
肌肤相贴,呼吸相交,浴室里的热气变得滚烫。
林帘吻着湛廉时,深深去吻他。
可他没有回应。
唯有那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收紧,紧绷到似一根弦,随时会崩断。
她能感觉到他的压抑,忍耐。
他很少碰她,自知道她怀孕后,他便极其克制。
就连吻她都很少。
她知道,他怕伤到她,伤到孩子。
而现在,他也是在忍耐。
可她不要他忍耐,手伸进他毛衣,触碰他的身子,她能感觉到他肌理的一瞬收缩。
这一刻,她更是深入,呼吸更是烫,深深
缠上他。
“阿时……”
她小声叫,一瞬,他的眸暗了。
林帘眼前视线颠倒,身旁如风而过,待她反应时,她已躺在床上,他撑在她身子上方,眸中墨色滚滚。
他依旧在压着。
林帘看着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理智,抬手抱住他,再次吻上他。
不要压抑,不要忍耐,不要什么都委屈自己。
他不该这样。
她爱他,很爱很爱,如他珍视她一般珍视他。
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放下一切,希望他不再顾忌。
卧室里的气息变了。
暖气变得燥热,冬日里的寒凉彻底不见,这里面被春色覆满,旖旎荡漾……
湛可可和迪恩画的差不多,从专心致志里出来,这才发现林帘不见了。
“咦,妈咪呢?”
小丫头疑惑的看四周,完全不知道湛廉时回来了。
迪恩没说话,也看四周。
蒂娜说:“爸爸回来了。”
“啊!爸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