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尚歧的伤看着挺吓人,整把刀都插进了胸膛,但是谭弈用的本就是随身携带的裁纸刀,锋利是真锋利,短也是真短,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危险,很快就消完毒止了血,被送进病房观察。
当管床护士试探着询问要不要帮他报警时,孟尚歧才无比庆幸他现在是在私立医院,不然与孟氏有关的丑闻,在A市还是有些市场的。
他摇了摇头,打发人出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除了担心,更多的其实是害怕。
也不知道令泽怎么样了,按理来说,只要那位肯出手,不成问题,可是那位要的代价,自己到底能不能付得起。
养女不中用,亲生女儿没感情,算来算去都不最好的选择,可儿子他只有一个,按照约定,这一根独苗是必须要留下来的......
谭弈忙着无微不至地照顾儿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反倒让孟令泽很不自在。
他马上就二十了,是个成年的大小伙子,连上厕所这样隐私的事母亲都想插一手,轮到谁谁尴尬,尤其是他自我意识一向强烈,七岁以后,洗澡都不用母亲帮忙了。
“妈!我又没断手断脚,自己能去。”孟令泽羞红一张脸,死死拽住裤子,坚决不用便盆。
“好好好,你自己去!真的是,你晕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讲究,照顾你的护士小姐姐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跟自己亲妈反而讲究起来了!”
那能一样吗?孟令泽落荒而逃。
孔千羽出了孟令泽的病房,本来是想去看看孟尚歧的。
谭弈的彪悍行为不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毕竟没闹出人命,他只是受点皮肉之苦,送谭弈去派出所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干,豪门都是要脸的。
刚刚他们聊到最关键处被打断了,也不知道现在再去找他,还能不能继续从孟尚歧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利用他对已故原配的愧疚,这样绝佳的机会仅此一次。事后愧疚褪去,当然还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
如果她没猜错,当初周萍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月子都没坐完便着急带着自己离开孟家。
逃离的根本原因,是想保护刚出生的孩子,一个母亲,只有为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才能什么都豁得出去。
现在让孔千羽不能确定的事有两件。
第一,当初对调两个孩子,到底是周萍做的,还是孟尚歧做的。
第二,孟尚歧明知孩子有问题,当年没换,为何现在非要将她寻回来。
网络上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孟家这这多年夭亡的孩子死因蹊跷,背后必然有见不得光的问题。
孟家别墅、孟家父子全都孽债缠身,孟氏子孙绝大多数活不过成年,原因无非有二。
要么孟家的泼天富贵家里人承受不起,有得必有失,人命换富贵。
要么孟家跟邪祟做了交易,对方给予财富,索要祭品。人类的血肉、灵魂,甚至情绪,都是上佳补品,食之延年益寿,增补修为。
到底是哪一种呢?
孔千羽不想再等下去,突然出现在她自认为足够安全的卧室里的妖气,有着三师兄气息的鬼珠,两项加起来,都让她明白,她该主动出击了。
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让孟尚歧说出心里话的机会。
谭弈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她儿子最终会是既得利益者,现在孟令泽醒了,她不会再多言,希望只能寄托在孟尚歧身上。
孟尚歧最初对亡妻是有真情实感的,想着放亲生女儿一条生路,现在却出了点问题,养女解决不了,所以亲生女儿必须回来,她是注定的牺牲品。
孔千羽只希望自己与原身母亲足够相似的脸,外加上孟尚歧有伤在身,内心应该比平时脆弱,回忆往事更容易带入情绪。
门又被打开了,孟尚歧还以为是刚刚离开的小护士去而复返,刚想不耐烦地赶人出去,就听到来人开口了:“您怎么样了?孟令泽已经醒了,医生做了检查,挺健康的。”
“是千羽啊。”听到儿子没事了,孟尚歧明显有些放松:“爸爸没事,你放心。”
“孟令泽是我救回来的。”
孟尚歧一愣:“你胡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医生。”
“是啊,我不是医生,医生也救不了他的命。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其实你心里有数,对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从病床上缓缓坐起,孟尚歧早不复刚刚慈父模样,脸黑如锅底,眼神凶狠,仿佛看着的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女儿,而是他的仇敌。
“孟令泽中元节当天,遇到了艳鬼,被勾走了三魂七魄,困在鬼域里。。如果不是我及时找到了他,现在你恐怕就只能坐在他的灵堂上哭了。”
似是怕便宜父亲不相信,孔千羽开始了花式表演:凭空点起一簇小火苗,再掏出张不值钱的生活符箓来了场不大不小的室内局部地区有雨,最后让个被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