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寂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班惜语说话时,甚至语带抱怨:“水玲珑这人办事虽然利落,但有些难缠,常人简直难以招架。”
班惜语问他:“他乡遇故知应当是件乐事。我以为你们在此相逢,彼此应该会很高兴。”她笑了笑,说:
“我能看出来,水玲珑姑娘是很乐意见到你的。你们二人素有交情,为什么你不陪她多说说话呢?毕竟难得一见。”
闻寂声听出来了,班惜语这是在将他往水玲珑那边赶。他心想,看来她到底还是误会了。
想到这,闻寂声便叹息一声,然后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他说:“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
班惜语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我和水玲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我们只是纯粹的朋友而已。”闻寂声道:“就像之前你在麟州见过的那些朋友一样。”
“是么?”班惜语狐疑道:“我想,这应该只是你的想法。或许水玲珑并不是这样想……或许,她对你的感情,其实要比想的还要深一点呢?”
她无意拆穿水玲珑的心思,但也不想闻寂声就这样糊糊涂涂地,用所谓的“朋友”的说法给糊弄过去——
班惜语自认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但水玲珑是何心思,她略微推敲便知。
纵然她对水玲珑的印象并不十分的好,可也希望闻寂声能正视对方的感情。
班惜语道:“虽然水玲珑姑娘行事较为外放,但我想,她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闻大哥,或许你该找个时间与她谈一谈。”
紧接着,她又笑着说:“当然,这是你们两人的私事,我不好说什么。到底应当如何,还是你说了算。”
听完班惜语这番话,闻寂声更头痛了。
他按了按眉心,说道:“这算不上什么私事……算了,这个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从哪里看出她与我的感情……”
闻寂声噎了噎,有点说不下去了,但还是道:“你别想太多了,水玲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闹着玩儿的,她就是喜欢瞎胡闹,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再说——
“她早就有两情相悦的情郎了,根本就不可能跟我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发展。”
闻寂声心想,这句话可算不上说谎。
水玲珑追求过他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年前的老账了。
这些年过去,他和水玲珑虽偶有往来,但他向来心大,自打和水玲珑说开以后,便将那陈年旧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今日若不是水玲珑非要扯东扯西,他还不一定想得起这件事来。
闻寂声想,这都怪水玲珑。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说了一通引人误会的话,平白污蔑他的清白。
而此时——
“什么?”班惜语愣了愣:“水玲珑姑娘早已有意中人?”
“是啊。”闻寂声耸耸肩,道:“但我并不知那人是谁。说实话,我并不关心这个,也很少打听别人的私事。你若是问我她的情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我也回答不上来。”
班惜语:“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她想了想,觉得不对:“可是她为何要……”为何要做出那样引人误会的姿态呢?
闻寂声又在心里骂了水玲珑一句,然后道:“她性格如此,没有乱子也要制造乱子,你别理她就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仰头饮下一口酒,心中的苦涩被酒冲得更是火辣辣的。
他心想,班惜语能这样“大度”地将他留下,让他与水玲珑独处,外表还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看来她真的是,对他并无丝毫情意啊……
闻寂声暗暗叹气,又想:罢了,来日方长。
他不急,他可以等。等有一日班惜语能因为他而有分毫的心动。
此时,班惜语并未察觉到闻寂声正“借酒消愁”,她听见他的话,也是一阵无话可说。
她在心里想,闻寂声交往的这些朋友,未免也都太有“个性”了,只是……
只是她隐约间仍觉得这当中颇有怪异之处,只是一时说不上来。
班惜语想了想,没有什么头绪,便暂时将这事抛之脑后。
之后,她和闻寂声说了会儿话,没过多久,水玲珑便找了过来。
水玲珑身段窈窕,行动时自有一番风韵。她挨着班惜语坐下,冲着闻寂声挤眉弄眼:“你们聊得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闻寂声嗤笑一声:“只要你不乱说话,进展是迟早的事。”
水玲珑白他一眼,装傻充愣:“我乱说什么话了?我告诉你,别污蔑我,否则我可不负责带路了啊——”她哼了一声,然后冲班惜语道:
“楼姑娘,闻寂声这人坏的很。现在是看不出来,但你要留心,保不齐他那一天就露真面目了。”
班惜语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