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登时一惊,心想,难不成还真被小姐给说中了?
流民变成暴民了?
她转头一望,果真见得前方大批流民宛若浪潮一般奔涌而来。他们神色疯狂,争先恐后地奔向这里,仿佛前方有无数金银财宝等着他们似的。
这个场景让她想到了年幼时曾听家乡里长辈说过的“蝗灾”。
青霜忙道:“快绕道,别让他们追过来!对了,周扬在哪里?快叫他过来!”
周扬是班老爷亲自下令拔来护送小姐上京城的。他的武艺高强,十几岁时便跟随班昭上战场,这么多年来对班家一直是忠心耿耿,又有主意,班老爷很信任他。
“流民的事情我已知晓。”说人人到。周扬策马从前方而来,言简意赅地指挥道:“这里由我率一众护卫拦住流民,尔等随从速速改道,护送小姐入陵县。”
“是,属下遵命。”
随后,班家的护卫留下六成来应付暴动的流民,剩余的家仆与侍女等众,则带着班家的陪嫁,随同楼西月从小路而走。
虽说是小路,但容纳送嫁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比官道宽阔,因此走得相对慢一些。而且被流民这么一闹,加上绕了远路,黄昏时分是无法抵达陵县了。
青霜有些自责,心想,如果自己早些听小姐的,提前绕开流民,或者将那些人赶走,是不是此刻他们就已经在陵县的驿馆中投宿了呢。
楼西月见她情绪不佳,但她不太会安慰人,只说:“后悔无用,眼下需得尽快找到地方投宿——你让家仆先去探路,最好能找到客栈定下客房。”
“我也是这样想的。”青霜打起精神道:“小姐放心,天黑之时,我们一定能有落脚的地方!”
还好他们足够幸运,没过多久,前去探路的家仆便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回禀小姐,前方二十里恰好有间客栈,小的已经定好了客房,就等小姐过去呢!”
楼西月吩咐道:“那你便在前头引路,众人随你过去便是。还有,你们二人速速沿原路回返,告诉周扬等人,让他们到前头客栈与我们会合。”
“是,小人这就去办。”几人领命退下,分作两拨人马,各自朝反相向而去。
在楼西月的命令下,班家的送嫁队动作快了不少,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便在陵县城外寻到了落脚的客栈。
此地虽然并非陵县县城,但距离陵县也不算远,加上山脚下有条宽阔的河,来往船只停靠渡口,倒也不算冷清,反而渐渐的形成集市,引得不少小商贩与周围村镇百姓汇聚于此。
班家的送嫁队声势颇为浩大,当他们一行人进入庄内之时,引来周围不少百姓的注意。楼西月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径直走下车驾。
她下马车时蒙上了面纱,又在青霜护送之下快步走入客栈。
因为事先与客栈老板有过交涉,青霜又补足预付的银钱,包下了整间客栈,这才由店小二带着她与楼西月来到单独的上房。
为保安全,楼西月所在屋子的左右两间客房留了出来,专给班家护卫住宿。假若夜间发生意外,或是遇到贼人,也好有个照应。
至于其他随从,则是三到五人一间,负责看守陪嫁的嫁妆。
等入了夜,周扬等一众护卫终于赶到客栈与众人会合。周扬让青霜代为给楼西月传话,说:
“那些流民似乎是有备而来,且专程是来堵咱们的。若非咱们分作两拨人马离开,这会儿已经被流民所困,不得抽身。至于后来……那些流民见班家护卫颇有几分能耐,没做多少纠缠便走了。”
青霜一面说,一面皱紧眉头:“小姐您说,那些流民为什么要堵咱们班家的送亲队?班家也未曾与他们结仇啊……”
楼西月吃着晚膳,低头沉思。
她心想,那官道上的流民的来历怕是不简单,只是不知背后主使是谁。
班家,送亲队,流民,婚约……
楼西月暗自猜测,莫非是与班家与宣平王之间的联姻有关系?有人想阻拦她上京,毁掉这桩婚约?
她这边一心两用,青霜那边忧心忡忡。
“小姐,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咱们上京并不会如想象一般顺利。先是流民,又是劫匪的,我担心会出意外。”青霜道:
“您说这宣平王也真是的,他就没为小姐您的安全考虑,派几名侍卫来保护您么!”
比起宣平王傅观,楼西月更关心另一件事。她放下筷子,问:“劫匪?什么劫匪?”
青霜:“啊,对,劫匪。”她一敲脑袋,连忙解释:
“我本来就要和小姐说来着——方才我下楼找小二拿饭菜的时候,听大堂里的客人说,最近陵县在闹匪灾。周围好几个庄子都被劫匪洗劫一空,官府正忙着剿匪呢。”
楼西月:“你是怕劫匪劫到这个庄子上来。”她分析道:
“若是一般的劫匪,我想劫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