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吟掩嘴一笑,建议道:“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不过既然碰上了,不如请闻公子与萧夫人一同到山庄里坐坐吧?”
闻言,江印略微思索,旋即道:“这样也好。只是不知闻公子现今在何处落脚?若是方便的话,不如干脆今晚就搬到山庄里住下吧?”
“是啊。”蓝清吟说:“父亲已经念叨好几日了,说,等闻公子一来,便要单独备下酒宴,与闻公子畅谈一番。
“父亲若是知道闻公子已经抵达放鹤山脚,一定十分欣喜。”
闻宛城道:“庄主厚爱,在下实不敢受。其实,能在山庄住下自然是好,我们也一早听闻鸿鹄山庄威名,自然是心向往之的。但是……”
他轻叹道:“但是内子的情况你们也瞧见了……
“不瞒诸位,早些年我们家中遭逢变故,岳父、岳母纷纷故去,就连族中唯一的亲友也离我们而去,内子哀痛伤身,此后身子骨便有些不大好了。
“如今她又见着江公子,不免想起往事,只怕今夜要旧疾发作。如此情形,我们实在不好到府上打扰。”
闻宛城说:“不如等过两日,内子的情况好些了,我们再登门拜访如何?到时,在下必定带上厚礼,恭贺二位新婚之喜!”
“闻公子一二太客气了,你能不远千里的前来观礼,我们已是十分感激,又何需准备厚礼?”蓝清吟迟疑地看了眼萧陵,道:
“不过看萧夫人的样子……我看,闻公子还是与我们回山庄为妙。虽说我们鸿鹄山庄并不以医术闻名,但庄内也有几位江湖名医,对于萧夫人的旧疾,或许能帮上忙。”
但是闻宛城仍是拒绝:“多谢蓝小姐的美意。只是内子的旧疾十分复杂,这些年来也看了不少大夫,只是都说这病需要慢慢静养,且受不得刺激。
“近几个月来,她的病情已然好转,我以为她已经痊愈,没想到……”闻宛城叹道:“所以我想,这几天还是先带着她在客栈安置,好好歇上一阵再说。”
蓝清吟:“可是……”
“好了,清吟,别过度担忧。”江印轻轻地拍了拍蓝清吟的肩膀,说:
“宛城兄夫妻俩的事儿我们不便插手,再说,萧夫人的旧疾由来已久,想必宛城兄心里有数,我们就尊重他的决定罢。”
“……那、好吧。”蓝清吟道。
闻宛城微微一笑,道:“多谢两位的谅解。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告辞。”
他匆匆朝两人颔首示意,算是见过礼,然后抱起萧念生,又拉着萧陵快步离开了。
……
“如此说来,当年你的母亲已是身患重病?”班惜语问道。
闻寂声摇摇头,回答说:“非也。那时母亲虽时常感染风寒,但身子骨并没有太大的毛病。说是旧疾,不过是为了甩开蓝小姐和江印的权宜之计罢了。”
班惜语:“原来如此。不过我很好奇,当年江庄主在战场上传来死讯,怎么过了几年,就成了鸿鹄山庄的乘龙快婿了?”
闻寂声说:“对此,母亲也十分不解。她想不通个中缘由,尽管义父劝说她,那是江印为荣华富贵而抛妻弃子,可母亲并不全然相信。她总认为江印是有苦衷的。”
不仅如此,萧陵还因为这件事与闻宛城闹了个不愉快。
她以为闻宛城早就知道祝河改头换面,却故意不告诉她,所以暗暗生着闷气,也不理会闻宛城。
而闻宛城则是因为萧陵明知被祝河欺骗、却还是要选择原谅负心汉,而感到无能为力的愤怒。
闻宛城只以为萧陵对江印旧情难忘,因此心灰意冷,以至于他并未去赴鸿鹄山庄的婚宴,更不曾见得鸿鹄山庄的庄主。
他们日复一日的留宿在客栈,既没有离开,也不曾去见山庄里的任何人。
只是,江印和蓝清吟成婚现场的空前的盛况,会从旁人的口中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闻宛城每听一句,便愤怒一分。他忍耐着怒意,冷硬的表情望着萧陵:“事已至此,你还要再等他回心转意么?回岭南吧,这里并不是个游玩的地方。”
但是萧陵却是冷冷淡淡地望着窗外的街景:“他会来寻我的,我在这里等他。”
言至于此,闻宛城没什么好说的了。
多年前,他为了成全她的心意,放弃闻家与萧家口头约定的婚约。如今萧陵执意要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他也是毫无办法。
闻宛城只能妥协。
……
听到这里,班惜语问道:“所以,你义父就此放手,不再插手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了?”
“义父倒是想放手。那会儿他已经收拾行李、预备着出门散散心,等气消了再回来。可他前脚尚未出客栈大门,江印便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来了。”闻寂声说着,便冷笑一声:
“他一进门就开始大闹,嗓门大得差点儿把房顶给掀了。正因他闹过这一场,义父才与母亲和好如初。”
在闻寂声看来,江印此人是厚颜无耻,毫无仁义道德可言,“伪君子”三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那日江印急冲冲跑到客栈,不解释自己和鸿鹄山庄庄主千金成婚的原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