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园内的情况么……”楼西月看了眼傅观,正巧对上他望来的眼神。
傅观微微笑了笑,说道:“还是王妃先说罢。”
上官解便紧接着问:“哦?想必王妃是发现园中的异样之处了?”
“我也不知究竟如何才算作是异样,不过我想,上官大人正调查的‘郊外无名尸体’一案,应当算是有些眉目了。”楼西月说道。
上官解不解问道:“嗯?娘娘此话和解呢?莫不是,那具尸体果真与千娇园脱不开关系?”
“没错。”楼西月点点头,说:“我若是推测得不错的话,死者应当是出自千娇园,还是院内的一名戏子。”
“戏子?”上官解道:“还请王妃解惑。”
楼西月道:“还记得先前提到的园内的‘惨叫声’么?原先我与王爷亦觉着奇怪,于是入园后,我们便分作两路暗中查探。”她道:
“我循着声音找到千娇园豢养艺妓的院落,那座院子又分为前后六间小院子。其中的几间厢房内,有教习师傅专程被指派了负责琴棋书画的教学。
“除此之外,院中还设有戏子练嗓子、学戏的地方。”
傅观道:“千娇园既是酒庄,又是京中权贵消遣之所,想必你所见到的艺妓,都是经由千娇园调教后,送与伺候那些宾客的。”
“我亦是如此想的。”楼西月道:“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那些‘艺妓’当中,被迫学戏的并非女子,而是实打实的男子。”
上官解:“话虽如此,不过搭戏台子唱戏、唱曲,在民间确实是十分盛行。而那些戏子,亦是以男子为主,多是唱些杂剧什么的。”
“若只是简单唱个戏也就罢了。”楼西月道:“千娇园主事者行事未免过于歹毒阴狠,他们不仅要求男子做女子般模样献艺,还教他们同宫中的太监一般,强行给他们净身。”
她说:“我们所听闻的惨叫声,便源自于此。”
仔细想想,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八成是个疯子。
让一群净了身的男子扮成女子去唱戏、去献艺,不像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还真让俗语说对了,物以类聚。成日和戚羽混在一起的,想必聂怀慎与他亦是一丘之貉。
而此时,听见这些话的上官解大感惊讶:“什么?!他们竟然动用宫刑?”
他震惊得站了起来,皱着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私用宫刑有违大宣例律,依罪论处,严重者应当流放。他们怎么能如此大胆?!”
此时,傅观轻叹道:“或许他们做过更大胆的事情,两相比较,区区动用宫刑便算不得什么了。”
楼西月看了眼他,问道:“换你了,你那边可有查到什么?”
傅观回答说:“是有一些线索。”他紧接着将戚羽和聂怀慎私下谈话的要点概述一遍,继而道: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千娇园是他们接头的据点。而半个月后,便是太子及其党羽在此碰头的时候。”
傅观淡定地分析道:“方才王妃在园中见到的艺妓,还有那些戏子,就是聂怀慎准备好的,赠与宾客们的玩物。”
他又说:“聂怀慎曾提到,那些‘宾客’的癖好很怪,他不乐意拿自己豢养的艺妓去讨好他人,于是从外头搜罗了些人来,用以接客。”
上官解道:“太子殿下秘密在千娇园宴请各方宾客,又是大宣朝臣,又是商贾世家,必定是另有目的。”他联想到那具无名男尸:
“艺妓、戏子、男尸……太子殿下等人究竟在千娇园里做什么勾当,还闹出了人命?”
他若有所思地分析道:“下官一直都知道,太子殿下与朝臣向来过往甚密,如今”
楼西月心念微动,暗暗有了计较。同时,她瞥过头看了傅观一眼,道:“太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一探便知了。”
傅观对上她的目光,两人心照不宣。
上官解问道:“王妃娘娘的意思是……在千娇园宴请宾客之时,派人潜入园中查探?”
“除了这个,不知上官大人还有何妙计?”傅观道:“千娇园虽说是记在聂怀慎名下,可却用作太子私联朝臣之所,可见聂怀慎是仗着背后有太子撑腰,才敢任意妄为。”
他又道:“再深想,聂怀慎不过区区臣子,纵然聂家世代为官,在朝中亦有声望,可他有那个胆子,犯下私用宫刑之罪?更何况园中还有个宫中的老太监执刀。”
傅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么回过头来再看,千娇园真正的主子,又该是谁?”
上官解:“啊?所以、千娇园是太子殿下的产业?”他皱眉道:“如此一来,太子宴请宾客之举更是可疑。”
说着,他神色凝重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应当陈情于圣上,请圣上定夺才是啊!”
楼西月道:“这是自然。但是上官大人别忘了,这会儿我们手上并无实据,如何向圣上陈情?只有人证物证俱在,才能请圣上裁夺。”她说:
“因此,也只有在太子殿下宴请宾客之时抓个现行,才是举证太子之过的最佳时机。这个道理,上官大人应当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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