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始终阴雨连绵。霍格沃茨外的道路泥泞一片,大厅地面上全是泥水和泥脚印,费尔奇忙得脾气越发糟糕,面色阴沉得吓人,整天鼓着眼睛研究谁没有将鞋子擦干净就进入城堡。
今天晚上又是阴云密布,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天色黑得吓人。除了墙壁上的火把再也没有光源。出于对自己放走夜游学生的愧疚,安东尼在城堡中巡逻着,希望能碰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去禁书区偷书的人。
他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有个小小的黑影站在天文塔上,被风吹得微微发抖。安东尼走近了才发现是个抱着书的低年级女生,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你怎么站在这里?”安东尼问,在看到对方猛地一颤后,放缓了声音,“怎么,忘记口令了?”
那个女生说:“我在天文课上被扣了两分,教授。”她的语气仿佛这就解释了所有的事情。
“你很伤心,是吗?”安东尼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总不至于为了两分决定跳楼吧?
“只是在反思,教授。”她说,“潘西忘记把我解开了。”
这个斯莱特林的低年级说得很平静。天色太暗了,在她的提示下,安东尼才发现她的双腿紧紧黏在一起——是锁腿咒。
他赶忙帮她解了咒:“好了,回寝室吧。如果需要帮助,记得去找你们院长……我相信他至少关心自己学院的学生吧。”
女孩顿了顿,小声问:“您不扣分吗,教授?”
“又不是你故意夜游的,我为什么要扣你的分?”安东尼说,“走吧,我陪你走到寝室门口。如果碰上其他教授,我来帮你解释。”
“那太好了。”女孩庆幸地说。不知为何,安东尼觉得她听起来有些失望。
走到火把下,安东尼才发现她冻得脸色苍白,嘴唇乌紫。他变出一件厚披风——变形术相当实用——并召唤了一小团火焰,塞进石头变成的玻璃罐中:“捂捂手,明天记得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拿点提神剂。”
对方伸手颤抖着接过披风和罐子——她的指甲也是乌紫的——客气地说:“谢谢你,安东尼教授。”
“你在上面站了多久?”安东尼问。他并不能感到寒冷,因此忽略了对方可能已经被风吹得受不住了。或许他应该现在就去敲响庞弗雷夫人的门。
“从天文课下课后。”她说,“大概……八点开始?”
那就是五个小时左右。安东尼无奈地说:“好吧,我们先去校医院。”
“不用了,教授,我回寝室睡一觉就好了。”她拒绝道。
安东尼问:“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这种倔强他只在自己青春期的学生身上见过。
“斯莱特林二年级,教授,特蕾西·戴维斯。”
安东尼愣了下:“二年级?”他记得潘西·帕金森是一年级。
“我是混血,教授。”特蕾西理所当然地说。
安东尼领着她向校医院走:“你和罗杰·戴维斯有关系吗?”
特蕾西点点头,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一些:“我的哥哥。”
现在安东尼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了。罗杰·戴维斯说过这个故事……一个坠入情网被家族厌恶的纯血巫师父亲,和难产而死的麻瓜母亲。
罗杰·戴维斯当时说:“我父亲一直说,圣芒戈比麻瓜医院好多了,但是因为神秘人……不,没事,教授,我不记得她。”
安东尼默默叹了口气,在庞弗雷夫人的门上敲了敲。
“谁?”庞弗雷夫人立刻问道。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后,小房间中亮起了灯,她已经精神地站在门口了。
“不好意思,是我,安东尼。”安东尼说,“戴维斯小姐可能受寒了。”
庞弗雷夫人皱起眉:“戴维斯小姐?”她拉过特蕾西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严厉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去拿提神剂……我记得你昨天上午才从我这边拿走两瓶?”
特蕾西点点头,细声细气地说:“您记性真好,夫人。”
庞弗雷夫人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回屋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喝了吧,那边有床位,你可以在这里过夜。晚上不要在城堡里乱走。”
“给您添麻烦了。”特蕾西坐到床上,将魔药一饮而尽。白色的蒸汽从她耳朵中冒出来,她的脸色好多了。
“辛苦你了,安东尼教授。”庞弗雷夫人说,“应该没有问题了,我先回去了。”
安东尼抱歉地说:“当然,辛苦你了。”
刚从假期回来,学生还没有受什么严重到需要住院的伤。整个校医院空空荡荡,灯火摇动,只有坐在床上冒蒸汽的特蕾莎。按照安东尼备课时看到的说法,这个蒸汽大概会持续几个小时。
“你明天有什么课?”安东尼拉过椅子坐下。戴维斯小姐今天晚上恐怕睡不了多久了。
特蕾西低下头:“上午是飞行课,下午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