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份之后,最后一点积雪和浮冰也融化了。尽管冷风依旧混合着潮意钻进每个缝隙中,在黑湖边散步的人还是越来越多了。空气湿润极了,湿漉漉的湖岸在惨淡的阳光下微微闪着光。巨乌贼在水中懒洋洋地游动着,卷走学生丢下去的面包。
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仅是教授们,学生对乌姆里奇的忍耐也几乎到了极限了。她总是出现在课堂上,想方设法证明他们在学校中根本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紧接着就指责教授没有按照魔法部建议的课程进度授课。
在一节七年级的麻瓜研究学课堂上,她当着学生的面对布巴吉教授说:“说真的,凯瑞迪,你应该能理解我才对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亲爱的,距离你抱怨霍格沃茨的学生根本不明白他们在学什么、也毫不思考才没有过去多久呢。‘应该让教授和学生一起参加.ls和.,这样他们就知道自己究竟教了些什么东西。’你是这么说的,对吧?”
布巴吉教授生气极了。她在课后问凯特尔伯恩教授,如果他真的朝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扔了刺佬儿,她可不可以顺便扔几只真的刺猬进去。
“我不在乎真的和学生们一起考试,”她冷冰冰地说,“但是我不喜欢有人拿着考试大纲,对我怎么教授麻瓜研究学指手画脚。看在梅林的份上,那份考试大纲是我主持编写的!说实在的,我倒想质疑她对麻瓜有多少了解。大概只是足够她正确地拼出这个单词……”
凯特尔伯恩教授插话道:“我看到过她那块写字板,她拼错了‘五足怪’。”
安东尼安慰道:“她也指责我没有按照大纲授课了,尤其是那些课外实践活动。我猜她认为那是对《保密法》的挑衅。”
布巴吉教授说:“等等,她什么时候调查你了?”
“前天,你刚好去威森加摩了。”安东尼说,“四年级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她没有问特别多问题——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确实不了解麻瓜研究学,所以不清楚她应该问什么——主要就是谈了谈已经教了哪些内容,以及后续的教学计划。”他耸了耸肩,“我猜至少及格了。”
布巴吉教授怀疑地说:“听起来还算礼貌。”
“是的,”安东尼说,“我还以为她会表现得更加咄咄逼人一些,但是除了问戴维斯先生是否愿意在下课后去她的办公室、讲一讲他受到的黑魔法伤害之外,她没有提出什么超出课程范围的问题。”
“没有更私人的问题?”布巴吉教授问,“类似于教了多久了、为什么会选择在霍格沃茨任教之类的?”
“啊,她问了。”安东尼说。
不过在安东尼指出她应该知道自己成为教授的原因后,她就恼火地跳过了这些话题。听到他们对话的学生似乎有些好奇,但是乌姆里奇紧接着就开始拿着考试大纲询问学生“地铁”和“火车”的区别,于是那些偷偷摸摸的视线立刻消失了,几乎所有人都凝视着课本,维持着沉默,竭力不要叫她注意到自己。
安东尼回忆道:“她还问了学生觉得我的课怎么样,所有人都说很好——说真的,他们还能怎么说?我还以为这种问题至少应该让我回避,而且应该是匿名回答的。”
凯特尔伯恩教授说:“他们可以说你的课糟糕透顶,什么都听不懂,而且非常危险。”他不在乎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挠着自己假肢和大腿连接的地方,“引用自五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保护神奇动物。顺带一说,那节课我们讲的是护树罗锅和土鳖。”
安东尼诚实地说:“说真的,我认为我的学生们比我更不愿意配合她。她最近一定是在他们面前出现太多次了。”
“因为没有斯莱特林,”凯特尔伯恩教授洋洋得意地说,“所以我敢打赌我的评分肯定比你们俩都低。”他的语气似乎认为这是一种荣誉。
“我很难反驳。”安东尼说,“不过我还没有收到评分,所以我仍然留有一线希望。”
布巴吉教授摇了摇头,终于笑了。
“希望非常渺茫。”她说,“而且,我打赌我的评分也比伱低,亨利。”
……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都收到了调查结果。安东尼和布巴吉教授都得到了“e”,而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壁炉又得到了一张羊皮纸。
特里劳妮教授此前已经连续获得两次“p”了。她被这个结果严重冒犯到了,直接在课堂上指责“被尘世的权力蒙蔽了双眼的人”无法明白“关于未来精细微妙的预兆”,她通过天目看到了“可怖的厄运将会击中用功利的评价侮辱占卜的人”。她的预言为她招来了一个“d”。
乌姆里奇已经将所有的课都调查过了,甚至包括天文课。所有人都在等待她还要做什么。安东尼在走廊里听到几个学生满怀期待地猜测她是不是终于要回到魔法部了。
“而且我再也不想要去魔法部工作了。”那个学生对她的朋友说,“我昨天告诉珀西,如果他再提一句毕业后和他一起加入魔法部之类的话,我就和他分手。”
安东尼惊奇地看了看,发现那是佩内洛·克里瓦特,五年级的拉文克劳。他从来不知道她正在和珀西谈恋爱,而且他怀疑韦斯莱夫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