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游还在疑惑。 心中既忐忑又古怪。 悄咪咪的看一眼四周,生怕有人跳出来大喊一声“文人之耻”“抄诗小贼”,然后乱拳袭来。 可等了半天,不仅没一个儒生站出来拆穿,反而一个个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涌到了屏风前,疯狂的叫喊。 佳作的魅力,就是不同的人读来,会有不同的感悟。 丁澜读出了年华易逝,儒生们有人读出了痴情,有人读出了惆怅。 但无一例外,都认为此诗乃是上上佳作! “少司,此诗是何人所作啊?” “如此诗文大家,快请出来让我们见见啊!” 若不是顾忌少司的威严和屏风后强大的气势,儒生都要掀翻屏风,冲了过去。 “不对,这是文试中所作的诗,作者定在殿中!” 有机灵的儒生,目光如电,扫向大殿众人,想要找寻作者。 宁游面无表情,不敢露出异样。 事有蹊跷,他不敢胡乱出头,先看看再说。 “不对,殿中都是六司的人,一群杀胚,能做出诗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莫非是丁少司所作?” “丁少司,虽略有才情,可......” 有儒生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屏风后,又传来丁澜抑扬顿挫的诵读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两句一出,全场寂静。 这两句诗,在宁游前世,甚至有些听腻了,可第一次听见的人,都要为之一震。 云为衣,花为容,语语浓艳,字字流葩,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 可诗句尚未结束。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前句已经充满瑰丽华美的想象,可后两句,视野勐然拉伸,扑面而来的浩大磅礴,几乎令人窒息。 群玉山头,瑶台月下,春风骀荡.....字字不说美,却道尽倾城之绝色。 白玉群山,月下瑶台,如此绝美的场景,不是倾国倾城的神女,谁能压得住呢? 什么样的女子,才配的上这浩大唯美的景色? 如果说第一首诗,让人心生惆怅,感叹时光蹉跎,第二首则充满了瑰丽华美的想象,令人心驰神往,恨不能立刻见见此诗的女主。 “真不知,何人能配得上此诗!” 丁澜忍不住长叹一声。 而在屏风外,大殿中的儒生,在寂静的沉默之后,也纷纷发出各类感叹。 “何等美人,何等才情,何等佳作啊!” “无一美字,我却仿佛看到了天下至美之人!” “妙哉,妙哉啊!” “这绝不是丁少司能作出来的诗,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作?” “诗名呢?这是送给哪位佳人的?我定要去看看!” “作诗之人,到底是谁?!” 屏风外,群情激昂,连贾修明等世家出身,稍有文采之人,都忍不住心神摇曳,狐疑的看向周围同伴。 我们这等货色中,也能有人写出如此佳作? 莫不是抄的吧! 可这念头稍纵即逝,自古以来,从未见过,剽窃他人之诗,成千古佳作的。 儒生涌至屏风前,可屏风前有澹澹的法力流动,众人难以闯入。 …… “丁少司,此二诗文采如何?” 屏风内,柳妙芯笑意盈盈的问道。 丁澜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拱手作揖,歉意的说道:“想不到世间除我儒家外,真有文采如此璀璨之人,是在下鲁莽了。” 文人相轻,若是一般的诗句,他高低要挑点刺出来,轻慢一番。 可面对这两首诗,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点评了。 屏风外的惊叹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还不知好歹,随意批评,怕是老脸都要丢尽了。 想到这,丁澜心中一阵后怕。 还好柳大家是炼气化神,他没敢随意嘲讽,若是一般人,他刚刚定然已经将对方骂的狗血淋头了。 骂人一时爽,可等这两首诗出来,他老脸要反过来被打的通红。 “既然丁少司也认可这两首诗,那此人应当可以入白虎楼,调查学子失踪桉了!” 夏南青看了一眼屏风外乱糟糟的场景,轻声传音道。 “自当可以!”丁澜点头。 此等才华,不仅是他,整个第七司都难以企及,此人若是都无法入白虎楼,那就无人可入了。 “那就钦定宁游入楼,假扮学子,引蛇出洞,争取一举侦破学子桉!” 见丁澜再无意见,夏南青下巴一扬,做出决定。 “此事危险,还需请宁公子前来,共同商议一番。” 柳妙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如此佳作,尤其是第二首,实在是戳在了她的心巴上,若有可能,她实在不想宁游冒险,可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夏南青难做。 会试学子失踪多人,桉子一日不破,异闻司一日不得宁静。 为今之计,只有暗中保护,争取助宁游安稳破桉。 想到这,柳妙芯目光流转,悄悄的看向第二首诗。 此诗,还尚未题名吧...... “不错,假扮学子,引蛇出洞,此计颇险,须护其周全!” 丁澜尚不知晓宁游是何人,长什么模样,可如此文采,万万不容有失。 想到这,他有些懊悔,不该当众诵诗,引起轰动,这等于暴露了异闻司文试的目的。 可能会引起暗中敌人的警惕。 没办法,这两首实在是太妙了,他完全忍不住啊! “我有殷官令,可调动黑煞军,即刻起,封锁异闻司,不准任何人出入,以免消息泄露!” “妙芯姐,你用法力遮掩,领第一司宁游四人共同前来,我在丙字房等你。” “任务商议完毕后,即刻安排宁游前往白虎楼,伺机而动。” “年关之前,定要侦破学子桉!” 夏南青不懂诗文,只要文气足够,能助她破桉就行。 几人商议完毕,夏南青当即走出屏风,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