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也不是小气的人,喝了钟生的好酒,坚持回请。 接下来的回请,连续十天,一天三顿,顿顿喝酒。 钟生这辈子,就没这么喝过,早上酒水掺粥喝,中午面条兑酒喝,到了晚上,抱着酒坛入睡。他终于弄明白一件事,李道士是酒鬼。 这家伙就不怀好意,说是要回请,实则要灌醉他,骗走剩下的猴酒。 钟生一来酒量好,二来有小毛驴和猿猴两个心腹,在车轮战中坚持到最后。 “钟老弟,你不知道,南方以酒糟入菜,别有一番风味,什么酒糟鱼、酒糟鸡,都是鲜美得很。” 李清风连续劝酒,心想这家伙怎么还不醉? “好说,好说。” 钟生一坛子下去,轻拍李清风肩膀,“有机会,带我去见识见识。” 十天过后,李清风结账,颇有些肉疼,造了不少哇! 猿猴的四只烤全羊,也趁机报账了,省了钟生一笔。 “钟老弟,河洛地大物博,咱们四处走走,吃吃喝喝都无妨。” “唯独是洛阳地区,眼下鏖战正急,附近都去不得。” 李清风提醒钟生。 他们到了下一个城镇时,见到家家门户紧闭,街道萧条。 不应该啊,唐国早已收服此地,也不是邻近前线的地方,不易遭受病兵灾。 明明是大白天,为何四下无人? “茶园酒馆都不开了。” 二人一打听,颇有些无聊,不能喝茶听书,又不能喝酒,有什么意思? 闹成这样,背后必定有缘由。 两个穷极无聊的家伙,勾肩搭背,开始走街串巷打听起来。 半天过后…… 原来城镇上,最近夜间有鬼哨出没,四处游走不定。 时常等人睡到正酣,凑近了,冷不丁尖叫一两声,吓得大人怒骂、孩童尿铺。 巡城打更的,也有壮着胆子去追,结果看到空中浮着人头断肢,追着人跑。 连续几夜,吓得更夫个个失禁、昏厥,还有一個严重的,直接吓瘫了。 “都说是兵灾过后,冤鬼不散。” 李清风吃惊询问,“本地可有巫傩行驱散仪式?”???.biQuPai. 回答是有、也没有。 僧道巫傩很多,但是有真才实学者,如凤毛麟爪,多半是骗吃骗喝之徒。 李清风对此深有体会,听得连连点头 残肢断臂,无风悬空,若不是有人存心捣乱,那就肯定有灵异出没。 “钟老弟,这事也不难,用机关造物,也能做出类似效果。” 李清风沉思道,“若不能眼前所见,只听街头巷尾传闻,无法断定真假。” “这个好办,今晚你我就探一下。” 钟生摩拳擦掌,装神弄鬼小事,然而耽误他们听书喝酒,该杀! 天色很快就暗了。 街道本就清凉,一到天黑,彻底没人了。 家家户户,连点灯都不敢,生怕引起注意,都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鬼哨再恐怖,终究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镇上居民,都纷纷祈祷,到别处去吧,别来我家周围。 钟生望着漆黑的城镇,突然想起来,什么是鬼哨? “鬼哨,是因为鬼叫声尖利刺耳,经久不绝,就像是口哨吹出。” “百姓们只听声音,看不到真相,就称之为鬼哨。” 原来如此,长见识了。 钟生轻抚古剑的剑脊,冰谅触感真实,不由得充满期待。 街道尽头,一团黑影缓缓飞来,上下跌跌撞撞,像是喝醉的醉汉。 “呜呜呜!” 随即响起低沉的鸣咽声,像是个委屈的男人,压着嗓子痛哭。 夜风开始变大,鼓吹得屋檐上瓦片噼里啪啦。 黑影越发接近,原来是一个人头。 钟生松了口气,人头而已,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头,嗯,会飞! 让我一剑斩了他! 李清风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表示等等再说。 人头嘴里咬着什么,所以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在呜咽。 夜风穿过口鼻,带来一阵阵类似鬼哭的尖利声响。 钟生甚至能听到,不远处的民居内,响起捂着嘴的低哭声。 李清风手刷一声,已经夹住一张纸,钟生扫了眼,好像是符。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