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道三言两语说出经过,让钟生得知此事起源。 荒鬼王,阴间一大山头,雄踞关中鬼界,麾下有十大鬼将,一百零八校尉,精兵十万,杂兵不计其数。 自从钟道入了阴间,和他发生冲突,接连斗了数场。 二叔不愧是天命鬼王,带着一帮冤魂阴鬼,越战越勇,势力滚雪球般壮大。 反观荒鬼王,明明势力远远凌驾之上,却是一场接一场大败。 十大鬼将折了六个,有三个投靠钟道,反过来攻打旧主。 一百零八鬼校尉,也是如风卷残云,被消灭大半。 钟道以战养战,如今初具实力,吃掉荒鬼王大半地盘,四方恶鬼来投。 如今的二叔,大小也算是个割据一方,拥兵数万的阴间鬼雄了。 鬼雄之上,便是鬼王,阴间顶尖的存在,荒鬼王便是其中之一。 钟道要从鬼雄升为鬼王,必须消灭荒鬼王,吞并他的实力。 荒鬼王不甘心吃亏,正厉兵秣马,邀请帮手,发誓消灭钟馗。 他不知从何处打听,钟道还有一待字闺中的小妹,便动了歪心思,抢亲。 “荒鬼王恶心,还想祸害我小妹,啊呸!” 钟道提到这里,便怒气冲天,“待我抓住他,撕碎了下酒。” 钟生拍胸口保证,“二叔,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小姑。” 他有古剑在手,又有阴阳双判,虽说面对鬼王勉强,但二叔也不是吃素的。 听二叔介绍,如今阴间交战,钟馗对阵荒鬼王,二人都抽不开身,最多派些小喽啰上门挑衅。 “等我灭了荒鬼王,回乡为妹子主持婚事,小生,家人靠你了。” 一夜过后,杜宅平安无事。 独脚鬼催眠众人,即便有天大动静,也吵不醒他们。 再加上,阴鬼在日光下不留痕迹,太阳一照,什么都没了。 老管家心想,劳师动众一场,满城风雨,术士怕是早已远遁了。 于是,索性撤了守夜众人,仍旧按照往常,只留巡夜打更的仆人。 钟生守在宅中,平日里不是练剑,就是安抚暴躁的小毛驴。 “家主回来了。” 钟生听得老管家呼声,快步冲出门外。 门口停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杜平扶着大红棺木,从车辕跳到地上。 “杜大叔。” 杜平拍打身上尘土,招呼他过去,“小生,快给你二叔磕头。” 棺木早已被钟生斩裂,这幅全新的红漆棺木,是杜平重金购买,放置尸身。 “长安城这一趟波折不断,我费尽心思才打听到钟兄下落。” “那帮官员小吏认钱不认人,硬说我不是亲人,无权带走。” “我掏空行囊,又向当地商号借贷,上下打点了十几个官署,方才过关。” 杜平说完,长叹口气,“小生,你是家中唯一男丁,钟兄没有后人,操办后事包在我身上。” 钟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一家人吃住都在杜宅,如今二叔下葬,也要花他的钱。 更别提,杜平人长安花销费用,也是一笔不小开支。 “我和钟兄亲如兄弟,你也是我侄儿。” “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不用太过计较。” 杜平似乎看出钟生心思,和声劝他。 钟生更加坚定,就算那荒鬼王亲自来抢亲,自己也要宰了它。 内宅,钟奶奶和小姑,听到钟馗遗体带回,搀扶着走出来,抱着棺木大哭一场。 杜平出面,找人问了下黄历,便在家中设灵堂、起竹棚,挂白服素。 城中亲朋好友,上门拜祭,都看在杜平面子上。 钟奶奶老泪纵横,抚膝叹息,“小馗这朋友,当真是生死之交。” 钟生默然点头,光是在家中为好友设灵堂这一点,世上没几人能办到。 除非至亲骨血,有谁会在居家住宅为他人办白事?嫌晦气都来不及。 杜平花费重金,聘请全套的僧道班子,为钟道做焰口道场,日夜念经超度。 又请阴阳先生看风水、点灵穴,挑选一处风水宝穴下葬。 整个过程,花钱如流水,杜平眼睛不眨分毫。 下葬当日,一僧一道到场主持,阴阳先生在旁辅助。 棺木入穴前,照样在火盆前,点纸烧香,告慰亡灵。 然而,就在这个环节,出事了。 火头凑近纸钱,刚燃起火头,灭了,再点,还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