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归一其实是个很内向的男人。 他不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流,但年轻时候为了生活,又不得不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喜欢舒贝贝的一个原因其实是不用很多交流,舒贝贝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很简单,他不必考虑那么多照顾她小女生感情的事情。 而且初见的时候,舒贝贝的背影真是好像他的妻子。 哦,现在是前妻了。 他喜欢舒贝贝,以前是作为朋友,后来是作为红颜,现在是作为女儿。说起来父亲就是比其他男人靠谱不是?解笙死了,骆怀枫干脆放弃了,但到最后,他的北儿还有他这个半吊子的假父亲,就算可能一辈子找不到,舒归一也觉得自己会找上一辈子。 很久以前的那天,舒归一看着舒贝贝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死讯的时候那种无助的模样,下意识地说了谎言,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给她带来伤害但还是这样做了。明面上说是为了让舒贝贝走出困境,但事实上,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他这辈子离开了太多人,不能再离开舒贝贝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海风吹到了舒归一的脸上。他抬头,发现是开船了。 那个人贩子假经纪人并没有跟上来,但舒归一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寄给了警局,相信不久之后他和那个女人就会被抓起来了。 舒归一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四处问了几个人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大部分人不理他,毕竟大家做得都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事情。但也有两个跟他说了自己的来历,一个是拿钱做打手的,一个是被朋友介绍来的。但他们说得是不是真话,舒归一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好奇心这么旺盛吗?”一个之前被舒归一问过的男人在他再次询问无果后缓缓出声道。 这男人当时面对舒归一的问题只是哼了一声,没想到现在会主动搭理他。舒归一耸了耸肩走到那人面前:“你就不好奇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上船的?”男人反问。 “为了赚钱,我以前是干骗子的,有人跟我说这里专业对口。”舒归一表现得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撞人,大大咧咧地靠在男人旁边的栅栏边,“怎么称呼?” “别那么多问题了,小心第一个死。”男人没有回答,放下这样一句警告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他看上去并不那么坏,又比较冷静,或许可以暂时结个盟?或许只要和他套套近乎也行。 打定了主意的舒归一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他的确是个内向的人没错,只不过迫于生计,内向文艺范都可以靠边站站啦。 并不知道舒贝贝正在和解笙一起做面膜的舒归一就开始了为自家女儿安危出生入死的日子。 当然,舒贝贝给解笙敷面膜当然也是为了正事。 “这样真的能行啊?过敏还能烂得那么严重?”阿学倒着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背好奇地看着舒贝贝把切好的芒果放到解笙脸上。 在一旁切水果的何焕东顺便塞了一片到自己嘴里:“最近的芒果买了不少,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现在痒吗?”舒贝贝似乎觉得有点累了,干脆直接拿了半个在解笙脸上猛搓。 “疼疼疼!”解笙被一脸黏糊糊的汁液迷了眼睛,连忙挣扎起来,“我觉得这样就行了!” “现在只是做个实验,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天能达到面目全非的样子,虽然不着急不过我觉得还是越快越好。”舒贝贝把剩芒果丢到垃圾桶里,用阿学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要不你吃点牛羊肉什么的把你脸给发起来吧。” 解笙狠狠地眨了下眼睛坐直:“你是真想让我变成烧猪头啊。” “这不是为了大义嘛。”舒贝贝和旁边的程和招了招手,“你打点热水。网上说热水也会加重病情。” “还没开始过敏,你们消停消停吧。”解笙舔舔唇角,总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十分滑稽,不过芒果倒是挺甜的。 舒贝贝坐在旁边看了下时间,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晃腿:“我听说过敏原会经常变,你万一要是不过敏了怎么办?” “那就去医院查一下过敏原,把所有过敏的东西都给先生吃一遍吧。”何焕东把没用到的芒果榨汁,放了糖兑了苏打水递给众人。 解笙垮在椅子里,心灵十分疲惫。 把解笙折腾了快半个小时,他终于忍不住去把脸洗了个干净。芒果过敏也不是这一两小时的事情,他估摸着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发作,所以把跟要看新大陆的几个人统统赶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你现在有难受吗?”舒贝贝看了眼外面的朝阳,然后拉上了厚重的帘子,屋里一下子变成了黑夜。 解笙还在卫生间照镜子,听到舒贝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