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摇了摇头:“算了,我先回去吧。”
他掀开被子,周斐问:“回去之后呢?”
钟息顿住。
“在那里待不下去了,就回来,”周斐摸了摸钟息的头发,轻声说:“你还记得外公家吗?东升岛上的云水村,外公去世之后,他原先住的两层小楼一直空在那里,风景很美的,推开门是大海,身后就是山。”
“等你回来,我们带着小饱去那里住。”
钟毅德站在旁边说:“是啊,爸爸退休也想去那里调养身体。”
钟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周斐怕他冷,特意找了一条围巾给他系上,钟息微微俯身,任由周斐像照顾七八岁的他一样,用围巾把他的领口遮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钻不进去。
“还有牛肉汤,带给小饱喝。”
钟息接过保温壶,说:“谢谢妈妈。”
他独自走进电梯,因为哭了太久,眼眶酸痛干涩,他费力地眨了眨眼。
霍小饱现在应该哭得厉害。
他得快点回去。
刚出电梯,他就看到了霍司承的车,横在楼道前,挡住了钟息的去路。
钟息往前走了两步,后车窗降了下来。
霍司承的侧脸隐在夜色中,钟息只能看到他凌厉分明的轮廓。
“上车吧。”
钟息没力气和霍司承斗,司机绕过来帮他开门时,他便坐了进去。
但是司机没有上
车。
车门关闭,寂静无声。
钟息反应过来,霍司承有话要对他说。
“本来想带着霍小饱看望你父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楼,霍小饱说饿,坐在车里也不舒服,我就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嗯。”钟息病恹恹地倚着车门。
“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先是跟着你去了超市,结果看到你和沈彬白一前一后走出来。”
钟息皱起眉头,缓缓坐直。
“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偶然遇到?”
钟息转头望向霍司承,“什么意思?”
“照片果然拍不出那种旧相识的神韵,你走了很久,他还在台阶上看着。”
钟息已经没有心力再和霍司承纠缠这些问题,他说:“回家吧,我很累。”
“还没完呢,”霍司承气定神闲,依旧端坐着,他说:“你走之后,文泽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十月二十一号那天,在我出事前一个小时,你的车出现在君山森林入口的监控里。”
钟息整个人僵了一下。
“那天是工作日,上午九点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钟息直直望向霍司承,“你什么意思?”
“我思考了两种可能,你想不想听?”
霍司承转过头,和钟息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只有熊熊燃烧的妒意,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钟息的心脏。
他的语言比眼神更锋利。
“一是你和岳立泉勾结,想置我于死地,二是你和沈彬白旧情复燃,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