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睡。
霍小饱安静睡觉的时候最像钟息,只不过他睡觉的时候四仰八叉,钟息睡觉的时候像个蜷缩起来的小婴儿,两人的鼻尖上都有一颗小小的痣,引得人的视线忍不住聚焦。
霍小饱的肉很敦实,屁股圆滚滚。
一个alpha和beta生的小孩,竟然长得这样好,可以想象,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
霍司承忽然想到:beta的孕囊相比于omega肯定是退化的,所以男性beta受孕的概率很低,能成功怀上已经是奇迹,用一个退化的、不健全的孕囊去孕育生命,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
那十个月,钟息会不会很辛苦?
霍司承微微蹙眉,拨弄着霍小饱的耳垂,霍小饱觉得痒,把脑袋埋在被子里。
钟息说他不爱,为了钱才和霍司承在一起。为了钱结婚,霍司承勉强可以理解,那怀孕呢?为了那一沓房产证,即使承受十个月的疲惫和痛苦,也无所谓吗?
霍司承愈发看不透钟息。
只觉得反感。
霍小饱不是爱情的结晶,霍司承垂眸沉默,心中升起忿忿的火。
晚上九点,钟息过来接霍小饱。
霍小饱已经睡熟了,霍司承刚抬起胳膊,他就开始哼哼唧唧,钟息俯身哄他。
距离一下子近了,近到霍司承有一瞬间觉得钟息要躺到他怀里。
那股薰衣草香扑面而来,霍司承疑惑:钟息也不是omega啊,哪里来的香味?他不会天天喷香水吧?
果然是狐狸精。
“小饱,我们回小床睡觉好不好?”钟息轻声问,还帮霍小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霍司承从来没听过钟息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不好。”霍小饱不愿意,他先是往霍司承怀里钻了钻,像个小考拉一样抱着霍司承,然后又抓住钟息的胳膊抱在怀里。
钟息本来就是俯身站在床边,被霍小饱这样一抓,重心不稳,就直直地往霍司承的方向倾倒。电光火石间,他来不及反应,只能一手按住霍司承的胸口,一手按住右边枕头,以作支撑,才没摔在霍小饱身上。
距离瞬间拉近。
霍司承怔了怔,看到钟息细瘦修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本该嫌恶地将他甩到一边,但他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心跳还微微提速,甚至下意识想握住钟息的手。
幸好没有付诸行动。
钟息迅速起身,霍司承也移开目光,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这次钟息没有再由着霍小饱,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钟息给他刷牙洗脸,换上睡衣,最后才把他送进小床。
得到了充分的信息素抚慰,霍小饱的状态明显比前几天好很多。
哭的频率都降低了,面色也红润许多。
钟息关上儿童房的灯。
回到房间的时候,霍司承正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臂弯发呆,一见到钟息,他就故作镇定地挺直腰背,眼神从柔和变为憎恶。
他还让小徐拿来一条新被子,自己盖着,将原先的被子推到一边。
很显然这是在和钟息划清界限。
两边还掖得死死,把自己固定得像个木乃伊,应该是怕晚上再翻身抱住钟息。
钟息没太意外,转身去卫生间洗澡,浴室里又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霍司承独自烦躁。
很快钟息就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总是一副很缺觉的样子,沉着脸,喝了几口水。
关了灯,霍司承听见他说:“霍小饱今天很开心,你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吗?”
这回的语气不是命令,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霍司承心中更恼。
试问整个蓝岩基地,甚至整个联盟,谁敢这样对他发号施令颐指气使?
一个不爱他的人,为了钱和他结婚的beta,霍司承一想起头顶的结婚照,再联想到钟息那句斩钉截铁的“不爱”,就气得胸闷。
他冷声说:“他是我的小孩,我对他好,也不是因为你。”
“嗯。”
他回答得很干脆,霍司承倒没话说了。
钟息又开口:“可以自称爸爸吗?他习惯了你那样说话。”
“你哪来这么多要求?”霍司承皱起眉头。
“可以吗?”钟息背对着霍司承,眼神直直地望着木地板的纹理。
答应了也没什么,但霍司承偏要和这个阴气沉沉的beta对着干,他说:“我可以答应,但有个条件,你搬出我的房间,去别的房间睡。”
房间忽然陷入死寂。
落针可闻的死寂,霍司承都没发现自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钟息还没有回答,霍司承已经感到后背阵阵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身体里涌起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紧张感。
这种紧张感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在SRH-11直升机里随着机体自转式下坠时更严重,比他在海军突击队里遭遇敌舰深夜袭击的那次更有灭顶之感。
钟息反问:“你要我从这里搬出去?”
他起身望向霍司承,语气像是难以置信里又带着几分讥讽。
霍司承躲避着钟息的眼神,胡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