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气氛变得凝重。
季礼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叹了口气:“下官的话已经带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得王妃自己拿主意,下官人微言轻,恐怕……”
话还没说完。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季大人……”衙役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
季礼一愣,云苏也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衙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顾不上行礼便道:“季大人,宫里来人了,陛下有口谕,宣召大人和镇北王妃即刻入宫!”
季礼眉心狠狠一跳,不由自主地看向云苏。
云苏冷笑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刻都等不及。”
季礼也无话可说,拱手道:“王妃娘娘,请吧。”
陛下亲自传召,没人敢耽搁。
云苏和季礼匆匆走出天牢,到了刑部大堂,见到了宣读口谕的宫中太监。
闲话不多说,太监请两人上车,飞快往宫里去。
云苏坐在马车里,一路穿过重重宫门,到正殿前下车,和季礼一起,跟在太监身后,直到御书房门口。
御书房前重重禁军守卫,气氛庄严凝重,来往的宫女太监屏息凝神,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让人精神紧绷。
传旨太监请两人在门前稍等,便自行进去通传。
不多时,太监尖细的传召声便响起:“召刑部尚书季礼、镇北王妃晋见——”
季礼匆匆抚平衣服,神情肃穆,垂目恭敬地往里走。
云苏走在他前面,身形笔直,脸上神情平静。
一踏进御书房,华丽馥郁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书房内的装饰古典而华贵,处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云苏走进去,看到一身龙袍的天盛帝端坐上方,不怒自威,偌大的御书房厅内还跪着三个中年男人,面相悲苦,身上穿着不同品级的武将官服。
听到太监的传召,三个男人闻声转过头,看到云苏走进来。
跪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顿时变了脸色,充满仇恨的瞪着云苏,仿佛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三个人,应该就是徐元珊的父亲、二叔和三叔吧?
云苏淡淡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向天盛帝行礼。
“云苏参见陛下。”
紧随其后的季礼也行礼道:“臣季礼,参见陛下。”
天盛帝威严地道:“平身吧,突然召你们入宫,其中缘由,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季礼连忙拱手,态度恭敬:“臣惶恐,不敢揣测陛下圣意。”
“那你呢?”天盛帝看向云苏,冷淡道,“云苏,你可知道朕为何召你入宫?”
云苏坦然道:“陛下是为了昨晚徐家之女的命案吧?”
天盛帝点点头,伸手指着跪在一旁的三人,“朕今日早朝,徐家三人联名上奏,状告你无故残杀徐家之女,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徐家三个男人仇恨的目光,狠狠盯着云苏,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云苏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当着皇帝和徐家人的面,她再次重复了说过无数遍的话。
“我没有杀害徐元珊,是徐元珊自杀身亡,故意陷害。”
“胡说八道!”跪在厅内的中年男人勃然大怒,直起身子指着云苏怒斥,“我女儿分明命丧你手,人证物证俱在,你竟还敢胡言乱语?不怕遭天谴吗?!”
云苏还没说话,天盛帝开口道:“徐爱卿,朕还在问话,你急什么。”
徐茂德咬紧牙关,拱手:“陛下恕罪,臣一想到女儿死得那么冤枉,杀人凶手还丝毫不知悔改,臣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他语气哽咽,眼眶也红了。
旁边的徐家二老爷,徐茂盛拱手道:“请陛下见谅,被害的徐家女儿是我大哥的嫡长女,自幼身子柔弱,家中长辈无不疼爱,锦衣玉食的养到十七岁,眼看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没想到竟被人所害。”
三老爷徐茂昌,语气无比沉痛:“昨夜噩耗传来,大嫂回府后便惊厥病倒,家中老母伤心过度,更是下不来床,臣与两位兄长实在悲痛难忍,这才请旨御告,求陛下做主,为臣可怜的侄女主持公道!”
天盛帝目光一沉:“云苏,你对此有何解释?”
个个都让她解释。
但她解释了那么多回,有谁真的听了吗?
明明都不信她的话,又三番五次地问,弄得好像她不肯解释一样。
云苏心里有一丝不耐,但问话的人是皇帝,她又不能不说。
于是,云苏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解释又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冷静。
“陛下,昨夜案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想要查清徐元珊的死因,只要让刑部的仵作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即可。但徐夫人坚决不同意,宁愿让女儿含冤,一口咬定徐元珊的死是被我所害。”
想到徐夫人的冥顽不化,云苏心里不禁气闷。
她看着天盛帝:“现在,徐家又联名上告,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我杀人,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请陛下明鉴,此案本不复杂,如果徐家真的想查清徐元珊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就请让刑部派出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