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子卿宫,实在是看轻孤了(2 / 3)

剪除异姓诸侯之时,‘田叔田子卿’的名字,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天下。 当是时,太祖高皇帝点兵点将,终于将剪除异姓诸侯的‘剪刀’,点到了自己的女婿:赵王张敖身上。 之后不久,赵相贯高密谋刺杀天子圣驾未遂,赵王张敖受到牵连,被押入长安问罪。 期间,太祖高皇帝曾明令: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敢在自己面前为张敖求情,一律罪及三族! 也就是在如此背景下,田叔、孟舒在内的十几人,自发从赵都邯郸出发,陪同张敖来到了长安。 在出发之前,田叔等人甘愿赤褐色的囚衣,自己剃掉头发,颈上带上刑具,随廷尉羁押赵王张敖的大队人马出发; 有人问起,田叔等人便说:你看我们的模样,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们,是赵王的奴仆! 主人要因罪死去,奴仆难道还能苟且偷生吗? 就算要罪及三族,奴仆也应该和主人同生共死! 此事在长安传开,老秦人无不对田叔在内的十几人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忠仆! 再后来,许是真的查明了贯高谋反一桉,和女婿张敖毫无关联,也或许是拗不过女儿鲁元公主的哀求、妻子吕雉的施压,刘邦终还是下令:将张敖无罪释放。 只是释放归释放,异姓诸侯这颗毒瘤,该切也还是得切; 所以即便和贯高桉没有丝毫关联,赵王张敖,也还是被贬为了宣平侯张敖。 也就是在张敖被夺王位、贬为彻侯,并以此作为代价重获自由之后,田叔在内的十几位‘赵王忠仆’的事迹,便开始传遍大江南北,并为天下人所传颂······ “我听说,子卿公刚到鲁国上任,便曾有一百多位百姓主动找上门,指责鲁王兄暗中指使仆人,巧取豪夺百姓的财物。” “得知此事,子卿公立刻抓住了为首的二十个人,每人笞打五十大板,其余的人各打手心二十。” “子卿公对他们说:鲁王,不是你们的君主吗?” “作为子民,怎么敢毁谤君主呢!” “鲁王兄听说此事后,感到非常惭愧,从内库中拿出钱,来让子卿公偿还他们。” “——子卿公又说:君王自己夺来的,让国相偿还,这是君王做坏事,而国相做好事;” “国相不能参与偿还的事,应该由大王自己做这件事。” “于是鲁王兄,便亲自将多来的财物,尽数偿还给了百姓······” ··· “孤听说,早在太祖高皇帝之时,朝野内外就都在说:田叔田子卿,或许就是天下最忠义的人;” “之后,子卿公历任地方郡守、朝堂二千石,也从不曾让太祖高皇帝、孝惠皇帝,以及先帝、父皇感到失望。” “从太祖高皇帝立汉国祚,一直到如今,我汉家百废俱兴;” “——这一路走来,我汉家所遭受的苦难、面临的困境,子卿公,都是看在眼里的。” “当然,我汉家接下来要做什么,子卿公,也绝不会没有预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有人在不遗余力的搞破坏,拖我汉家、我刘汉社稷,乃至天下人的后腿······” “——子卿公,应该也是坐不住的?” 耐心等候许久,仍不见田叔有开口的意思,刘胜便又道出一些往事,来向田叔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直到这时,田叔才稍从沉思中缓过神,再稍坐直身,摆出一副作答的架势; 只是田叔的关注点,却让刘胜颇感到有些奇怪。 准确的说:是田叔的老谋深算,已经到了刘胜,都为之惊叹的程度······ “臣离开长安,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 “对于长安的事,臣,恐怕还是有些不熟悉。” “殿下方才所说的话,臣也大致能明白。” “殿下为什么要对臣说这些,臣心中,也大致有数。” “只是在讨论这些事之前,有一句话,必须要提醒殿下。” “——这些事,恐怕并非是太子储君,所应该轻易插手的事?” 忧心忡忡的道出此语,便见田叔稍叹一口气; 望向刘胜的目光中,虽也还是能看出恭敬、谦卑,但更多的,却是一股不夹杂丝毫个人立场的忧虑······ “殿下应该明白:太子储君最主要的责任,就是认真学习治国、治民的道理,以免将来,将先祖留下的宗庙、社稷败坏;” “至于朝中事务,对于殿下——对于太子储君而言,不应该是迫切需要解决的事,而仅仅只是可供参考、可以用来学习的事。” “——正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储君虽也是君,但多个‘储’字,也总还不是真正的君。” “或者应该说:储君,如果非要去掉一个字,那相较于去掉‘储’字,显然还是去掉‘君’字,更为恰当一些。” “换而言之:储君,是储,而不是君······” ··· “现在,殿下身为太子储君,先后被陛下委以重任,以主持钱粮之事;” “粮食的事,臣曾听人说起过,殿下办的确实非常妥当。” “而现如今,殿下又要主持钱制的事;” “甚至就连已经完成的粮食一事,如今也已经和钱制的事混在了一起。” “——这二者,都是关乎国本、关乎宗庙社稷安危的大事,随便出点小问题,立时便是朝野震荡,民不聊生。” “而现在,臣从这两件事当中,便看到了纷乱,和灾难的预兆······” 以一种极尽肃穆,就好似已经生出灾难中心般的神容,道出这番颇有些‘耸人听闻’嫌疑的话,田叔便又发出一声苦叹; 待看见刘胜并没有不以为意,而是同样神情严峻的缓缓点下头,田叔才又重整面容,继续道:“殿下的意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