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表叔,哪来的脸呢?(2 / 3)

的时间。 而在刘胜这意有所指的‘解释’之后,窦婴面上仅存的那一丝底气,也随之悄然消逝······ 栗姬,是怎么死的? 但凡不是大字不识一个、朝中毫无人脉可言的寻常百姓,就都能看出来:导致栗姬‘病重暴毙’的病邪,正是当今天子启的滔天恶意。 所以,刘胜方才那句解释,也完全可以换个角度去听。 ——刘胜想说的,其实并不是‘我不是医生,如何能救病重的栗姬?’ 而是:我又不是皇帝,如何能从父皇的手中,救下‘获罪于天,无可祷也’的栗姬? 若说栗姬的死,刘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皇三子——常山王刘淤的死,就更和刘胜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了。 刘淤的死,没有任何古怪。 就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遭遇重大变故’,一时没调整过来,便积郁成疾,郁郁而终。 对于刘淤的死,窦婴就更没有责备刘胜‘冷眼旁观,坐视不管’的理由了。 ——刘胜又不是医生······ 一个因为母亲死去,而心如死灰、抑郁而终的准成年人,刘胜又能做些什么? 长安到常山,东西相隔数千里,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落后时代,刘胜连去见三哥刘淤一面,都是无比艰难的事。 事实上,窦婴心里也同样明白:刘淤的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联。 当‘常山王听闻其母身死,便气急咳血、病倒卧榻’的消息,从数千里外的常山郡/国传回长安时,远在常山王宫的皇三子刘淤,其实也已经气绝身亡了。 非要说刘淤的死,要有什么人‘负责’的话,那也就是让栗姬‘病重暴毙’的天子启了。 但正如先前,刘胜提醒窦婴‘慎言’的原因一样:在这个时代,皇帝,是永远不会错的······ “除了栗姬、三哥的死,表叔还有其他什么‘罪证’,要向我兴师问罪吗?” 正思虑间,刘胜满是澹然的询问声传入耳中,只引得窦婴下意识抬起头; 待看见刘胜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隐约闪过的失望、苦涩,以及些许无奈的苦笑,窦婴也终是羞愧万分的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也正是在窦婴‘羞愧低头’的同一时间,刘胜看似是焕然大悟,实则却也明显有些刻意的一声长‘哦~’,便于殿室内响起。 而在刘胜接下来的话语声,清晰无比的传入众人耳中之后,包括窦彭祖、刘彭祖二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面带羞愧的低下头去······ “哦~” “是了;” “还有大哥。” “——大哥如今身陷囵圄,被郅都囚禁于中尉府,按照表叔的想法,这件事,肯定也是要怪在我头上的······” “再加上表叔曾经,和大哥有一层‘师生’的关系,就更会指责我这做弟弟的,对兄长遭受的苦难视若无睹、无动于衷了······” ··· “但说到‘承诺’,侄儿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问问表叔了。” “——侄儿确实曾答应表示:事有不遂,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大哥,以及大哥的母亲、弟弟;” “那表叔记不记得,侄儿做下如此承诺,是在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吗?” “在侄儿做出这样的承诺之后,表叔,又是否曾说什么呢???” 如是发出一问,惹得窦婴坐立难安的深深低下头,刘胜却是稍坐直了身,面带微笑的将上半身,朝表叔窦婴、窦彭祖二人的方向稍一前倾。 只那直勾勾望向表叔窦婴的双眸,便在这眨眼的功夫之间,就带上了满满的苦涩,和自嘲······ “当时,表叔和条侯班师回朝,得知父皇打算立我为太子储君,就感到非常不满。” 轻声道出一语,刘胜便稍侧过身,朝身旁的兄长刘彭祖稍伸手一指。 “我和兄长奉父皇之命,以天子使者的身份,在长安城外迎接表叔和条侯;” “但因为册立储君······” “呵;” “——因为大哥被封为临江王,我却被父皇留在长安,表叔和条侯,便在长安城外怠慢了我和兄长。” “这件事,让皇祖母感到非常愤怒,便将表叔严厉的训斥了一番。” “随后,表叔便找到了我;” “那一日,我叔侄二人促膝长谈,主宾尽欢······” ··· “表叔告诉我,父皇和皇祖母,曾答应会让表叔担任太子太傅。” “而表叔又曾以为,最终成为太子的储君的,会是大哥。” “所以,表叔和大哥之间,虽然没有师生之名,却早已有了师生之实。” “——对于大哥封王就藩,表叔无所适从;” “一时没能接受现实,才不慎在长安城外,怠慢了我和兄长······” ··· “得知此事,我并没有再对表叔怠慢我、怠慢兄长耿耿于怀;” “我告诉表叔:册立储君太子的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更不是表叔、条侯所能左右的。” “随后,我答应表叔:只要有可能,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大哥一家性命无忧;” “表叔随后也投桃报李,对我承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纠结于大哥没能成为太子储君的事,只会专心做我的太子太傅,像对待大哥那样对待我。” “而我,也会像曾经对待老师——老丞相故安贞武侯那样,对待表叔······” 以追忆的语调,道出这些只发生在短短一两年前的往事,刘胜面上,只涌上阵阵无奈的苦笑; 望向表叔窦婴的目光,也终于在这一刻,带上了毫不加以掩饰的幽怨,和质询。 “表叔,遵守自己的诺言了吗?” “表叔,是否按照自己曾许下的诺言,彻底放下了自己和大哥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