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两只柔善的兔子(2 / 3)

白跌了皇家的体面······” 却见窦太后闻言,又是一阵摇头叹息,昏暗的目光中,也稍蒙上了一层水雾; 轻轻眨了几下眼,仍没能缓解眼眶的瘙痒,窦太后便稍低下头,用一张柔滑的锦布,小心擦拭起了眼眶周围。 手上忙活着,嘴上,也不忘自顾自继续说道:“皇帝的儿子当中,并没有哪一个,是年幼时失去母亲的······” “但薄太皇太后,曾经有大恩于我;” “太皇太后临终前的托付,我,也是接受了的。” “所以今天,请皇后到长乐宫、到我这瞎老婆子的面前来,就是想为这件事,探探皇后的意思。” “——这件事,皇帝,也是已经点了头的······” 说话得功夫,窦太后也终于觉得眼睛好受了些; 便将绢布随手丢在身边,深吸一口气,大致看向薄皇后的方向,朝坐在自己另一侧的刘彭祖指了指。 “皇帝的意思,是把老七,过继到皇后膝下。” “在皇帝的十个儿子里,就数老七、小九两兄弟,侍奉母亲最是孝顺;” “——长安城内,甚至还有人说:这兄弟俩,是上辈子辜负了贾夫人,这辈子转世,来给贾夫人还债的······” “虽说论仁孝的名气,老七不比小九,但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母亲养大的。” “只是不知皇后,意下如何啊?” “皇后,想不想把老七,过继到自己膝下?” 沉声发出一问,窦太后不忘将身子稍前倾些,似是想让自己,能将薄皇后面上的表情变化稍看清些。 也几乎是窦太后话音刚落,贾夫人、刘彭祖母子便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旋即便将忐忑的目光,撒向对座的薄皇后。 而窦太后这冷不丁一问,却让哀哭中的薄皇后戛然止住哭声; 满是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对座的刘彭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痴愣之中。 其实,早在前段时间,御史大夫陶青在朝议之上,向天子启提议‘把薄皇后赶出椒房殿’时,薄皇后心中,就已经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与其被动的搬出椒房殿,不如主动请辞,也好给自己、给已经死去的薄太皇太后,留最后一份体面······ 但那一日,因计划失控,而正处于盛怒状态下的天子启,却并没有召见薄皇后; 只是找来皇长子刘荣、皇九子刘胜——这两个薄皇后的‘故人’,将薄皇后劝回了椒房。 过去这段时间,刘荣、刘胜二人也是奉天子启的命令,日日奔赴椒房殿; 陪薄皇后说说话、聊聊天,也着实是让薄皇后,享受了一段从不曾有过的安宁生活。 而当今天,长乐宫中的窦太后,正式颁下天子启诸子的敕封诏书时,薄皇后也已经预料到:自己,该让出椒房殿了······ 无关乎今日,谁人被封为王、谁人被立为储; ——只要天子启的儿子们,被正式敕封为诸侯,那册立储君太子的那一天,便必定不会太过遥远。 而在这个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储君太子和皇后死死绑定在一起的时代,册立储君,自也意味着将储君的生母,同时册立为皇后。 所以,当长乐宫传来消息,说窦太后召自己去长乐宫时,薄皇后,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被废皇后位,搬去宫中某个犄角旮旯的小殿,再在谁都不会注意到角落,独自死去的心理准备······ 即便是方才,窦太后拿已经死去的薄太皇太后,曾对窦太后做出的托付,来作为今日这场‘会晤’的开场白,薄皇后也只当是窦太后,想要表达对自己的愧疚。 最终的结果,也依旧还是无法改变。 而在最终,从窦太后的口中,清楚地听到‘你觉得老七怎么样?’‘想不想让老七做自己的儿子?’等询问时,薄皇后,却彻底愣住了! 不是,客套客套就行了吗? 这! 来真的? 满是错愕的昂起头,下意识望向对侧,正忐忑不安的望向自己的皇七子刘彭祖; 再缓缓将目光,从刘彭祖那英姿勃发的面庞,移向刘彭祖身侧······ 在那呆滞的目光,与贾夫人的视线触碰在一起的瞬间,薄皇后便如触电般,赶忙低下头去! 强自平复下情绪,再三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不要抢别人的儿子’,薄皇后才终于再次抬起头; 佯做坚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又快速擦去面上的泪水,便对窦太后再一强笑。 “母后,不用再说了;” “妾虽是妇人,却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身为皇后,在椒房住了那么久,却至今没能诞下子嗣,是妾无论如何,都无法洗脱的罪孽。” “妾也早就收整好行囊,想要从椒房殿搬出来了。” 如是说着,薄皇后强颜欢笑的面容上,也随之涌上一抹释然。 便稍侧过头,望向对侧的刘彭祖,微微一笑; 再将目光移到贾夫人身上,又是含笑一点头。 而后,才再次望向窦太后,目光中,也已是带上了满满的清澈,和坦然。 “凤凰殿、宣明殿,乃至绮兰殿的众公子,都已经被母后封王。” “眼下,能做储君太子的,便是广明殿的老七了。” “——妾自知罪孽深重,连住在椒房殿,都一直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天下人。” “又怎么敢让母后、陛下,把未来的储君太子,过继到自己膝下?”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世人岂不都会说:皇后薄氏,是为了能留在椒房殿,就连抢别人儿子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的人了吗?” “自己的名声,妾并不在乎;” “但妾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败坏已经故去的祖母、先太皇太后的崇高德行。” “还请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