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五哥威武!(1 / 3)

正如城外二十里亭,那梁卒对皇长子刘荣所说的那样:当日晚间,窦太后再次于长乐宫长信殿设宴,为凯旋而归的梁王刘武,接风洗尘。 和上一次,刘武在叛乱爆发之前,来到长安时一样:这场宫宴,仍旧是家宴。 与宴之人,也基本都是在京的诸刘宗亲,也就是天子启的儿子们。 ——上首主位,自是窦太后、天子启母子,将梁王刘武夹在中间,母子三人并排而坐,不时说笑着、交谈着; 而在众公子所在的东席,同样是‘凯旋归来’的皇五子刘非,无疑成为了这场家宴的焦点。 众皇子封王就藩在即,在这离别之际,自是满怀惆怅的聚在了一起,举杯换盏,再对凯旋而归的公子非,毫无吝啬的表达出自己的尊敬。 不多久,天子启也注意到了刘非身上的异常,浅笑着昂起头,对刘非招了招手。 “——朕的乳虎!” “快上前些;” “让朕,好生瞧瞧。” 朗声一呵,自是让殿内众人纷纷侧目,带着善意的笑容,目送皇五子刘非,一步步走上前去。 便见天子启缓缓从榻上起身,双手握住刘非的肩侧,将刘非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温笑着点点头,在刘非肩侧拍了拍。 “好!” “没给朕丢脸!” “——没给我刘氏丢人!” 满带着自豪的笑容,再对刘非沉沉点下头,天子启才深吸一口气; 左手扶在刘非的肩头,右手缓缓抬起,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刘非右眼下,那道并不算很长,却也根本无法让人忽视的深棕色疤痕。 随着天子启这番举动,含笑望向父子二人的殿内众人,面上也纷纷涌上一抹复杂的神容。 “后悔吗?” 轻声一问,便见天子启的眉宇间,也稍涌上些许惆怅之色。 强颜欢笑着低下头,为面前的儿子整理着衣襟,嘴上仍不忘继续说道:“如果不去打这场仗,你也依旧可以做诸侯王;” “但打了这场仗,你,也还是要做诸侯王、依旧只是诸侯王。” “——后悔吗?” 言罢,天子启终是再度抬起头,那躲闪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再次锁定在刘非,那道右眼下的疤痕之上。 感受到天子启这难得的情真意切,以及目光中,那从未曾有过的自豪、赞赏,刘非却只笑着伸出手; 在眼角下摸了摸,便满是轻松地一笑。 “这有什么后悔的?” “——儿臣自小,就立志要做一个威风凛凛,为国征战的将军!” “刘鼻、刘戊贼子起兵作乱,儿臣能率军出征,替父皇惩戒刘鼻、刘戊贼子,已然是达成了自己的志向。” “毕生追求得以实现,儿臣,又怎么会后悔呢?” 如是说着,刘非不由又嘿笑着侧过头; 看着御榻之上,皇祖母窦氏,也同样对自己投来哀伤的目光,刘非却仍是咧嘴一笑。 “再者说,儿臣,又不打算做官······” “脸上多了道疤痕,也不会让丞相府的官员,在儿臣的履历之上,写上一笔‘五官不端正’的评价;” “——就算写了这么一笔,皇祖母也总不会因为我‘五官不端正’,便不封我为诸侯王了?” 略带调侃的一问,只惹得殿内众人哄笑起来,纷纷将善意的目光,投向刘非那明显与年龄不符的魁梧身影,以及坚毅面容。 此番出征,刘非在军中,只待了两个多月; 但此刻的刘非身上,却已然完全看不出宗亲、皇子所特有的那股子贵气。 原本细皮嫩肉的脸,已是被晒出了健康的棕黄色; 若不是身上服饰华贵依旧,恐怕见了的人都会说:这是兵卒? 还是农民? 短短数月的军中生活,也让刘非的气质,发生了由内而外的改变。 原本恨不能溢出面庞的锐意,已经被敛去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无比心安的稳重,以及独属于武人的刚毅。 举止间,虽人能看出皇室礼仪的端倪,却也多了些武人特有的洒脱、直爽。 被这独特,又莫名引人注目的气质衬托着,眼下那道略显狰狞的疤痕,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用刘胜的话来说:这,是刘胜前后两辈子,见过的最帅的一道疤痕······ “到我身边来坐吧。” “这么久没见,我也非常想念老五。” 长信殿内,众人温笑着,感叹着; 御榻旁,天子启将手轻轻扶在刘非的肩上,连连点头不止。 终,还是窦太后低沉一语,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 待刘非点头上前,先前被窦太后、天子启夹坐在中间的梁王刘武,也赶忙让出了位置。 “我看看;” “看看我的孙儿,被刘鼻老贼,祸害成了什么模样······” 轻声呢喃着,窦太后便稍侧过身,摸索着拉过刘非的手。 再似盲人摸象般,将手一点点移上刘非的脸上; 当那苍老的手,摸到那一道不到一寸长,却明显有些粗糙的疤痕时,窦太后本就因酸涩,而有些湿润的眼眶,便肉眼可见的又红了一些。 “我的孙儿······” 窦太后含泪一语,惹得跪坐于末席的刘胜,也不由深吸一口气,随即再发出一声哀叹。 ——或许对于后世人而言,脸上多了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疤,并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心性稍稚嫩些的热血少年,甚至还会觉得:脸上有一道疤痕,是非常炫酷的一件事。 但在这个世代,刘非脸上这道不足一寸长的小疤,却被称之为:破相。 而一个‘破相’的人,在这个以貌取人的时代,是很难以正常人的身份生存、繁衍的。 举几个很简单的例子,就能明白‘破相’,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在曾经,汉室的律法中,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