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传寡人王诏!(1 / 3)

相较于关中的干冷,凛冬正月时节的广陵城,却是刺骨的湿冷。 咸腥的寒风自东吹来,只惹得广陵城内的行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又赶紧将脖子往回缩了缩; 但在位于广陵城东半城的吴王宫内,此刻的吴王刘鼻,却被火炉热得汗水直冒。 而在刘鼻身前的殿室之内,吴国的朝臣、将军们,也早已是济济一堂。 “大王的病,可好些了?” 一声略显突兀的询问声响起,惹得殿内众人纷纷抬起头; 待看见吴王刘鼻满头大汗,还不忘调整着坐姿,甚至将衣襟稍扯开了些,众人便又赶忙低下头去,看都不敢看上首的刘鼻一样。 “唔,好多了。” “偶感风寒而已,不碍事。” 却见吴王刘鼻闻言,面不改色的表示自己‘病’好了,手却下意识扶上了前胸。 ——在刘鼻轻轻捂住的衣襟里,此刻珍藏着一张绢布。 绢布之上,是刘鼻亲自前往胶西,与胶西王刘卬(ang)达成的盟约······ “关中传来消息;” “说是关中,接连不断发生异常的天象,让陛下羞愧难耐,自罚于太庙斋戒思过。” “但在陛下斋戒思过之后,异常的天象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发频繁。” “——到前些时日,洛阳东宫,甚至发生了天火降世,将宫墙、宫室付之一炬的严重灾难!” 趁着没人注意到先前,自己用手扶前胸的举动,刘鼻便赶忙将话题,从自己过去这段时间‘偶感风寒’一事上转移开。 “天有异象,这定然是上苍的警醒。” “前所未有的异常天象,意味着我汉家,将发生前所未有的灾难!” 神情满是严峻的道出一语,便见刘鼻的面容之上,随即涌上一抹担忧之色。 “唉~” “——想当年,太祖高皇帝,因为我平定淮南王英布叛乱的功劳,将我封为吴王的时候,就曾握着我的手说:以后,一定要友爱宗亲,要忠于长安的皇帝;” “如果宗庙、社稷面临危险,就一定要站出来,确保太祖高皇帝艰苦建立的刘汉国祚,不落入外姓之手。” “但如今,我已经年过花甲,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 “就连我的牙齿,都已经脱落大半,只能吃炖烂的肉糜,才能苟延残喘于人世······” “过去这些年,我更是重病缠身,居然连朝见长安的责任,都不能尽到······” 满是哀愁的说着,刘鼻便也从榻上起身,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朝一旁踱出两步。 “先太宗孝文皇帝仁慈,知道我是因为重病,无法忍受车马劳顿,才没能朝见长安,却并没有为难我,反而赐下几、杖,允许我不再朝见长安。” “对于先太宗孝文皇帝的仁慈,我铭记于心,永生难忘;” “对于先太宗孝文皇帝的子嗣,我更不敢有丝毫不恭,只恨垂垂老朽之躯,不能为陛下做些什么,以报答先帝的厚恩。” “——眼下,上苍不断地以异常天象示警,我汉家社稷,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艰险;” “过去这些年,我能厚着脸皮,接受先太宗孝文皇帝的恩赐,不朝见长安。” “但现在,社稷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险,我却不能再躲在这吴王宫里,坐视陛下,被天下人万夫所指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声,也惹得殿内众人左顾右盼着,又各自点下了头。 而后,便开始用自己仅有的眼界,为吴王刘鼻,解读起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来。 有人说,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是以衡山的雨雹作为开端; 而衡山郡曾经,是属于淮南国的一郡,由于淮南厉王刘长的那件事,才被封给了刘长的儿子,成为了如今的衡山国。 所以,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意味着淮南厉王的后代,可能要作乱了! 还有人说,洛阳东宫的天火之灾,意味着汉室的东方会出现问题,而如今的汉家,位于版图正东方向的,是齐国。 所以这段时间的异常天象,意味着齐悼惠王的后代,可能要祸乱社稷。 除了指责淮南厉王、齐悼惠王的后代之外,另外两种说法,显然得到了更多人的赞同。 第一种说法是:汉室唯一的敌人,是北方的匈奴人! 天有异象示警,必然是匈奴人打算倾巢南下,祸乱汉家边墙! 而第二种说法,更是在前者的基础之上,将这‘天有异象’的锅,悄然移向了刘鼻最希望的方向。 ——北墙有匈奴虎视眈眈,晁错作为朝中重臣,不想着逐除北蛮匈奴,却搞出《削藩策》这样逆天而行的东西,来离间刘汉宗亲! 所以,天有异象示警,是警醒天下诸刘宗亲:乱臣贼子,就在陛下身侧! 不诛此贼,天下难安······ “诸卿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 “但我做为臣子,并不应该揣摩上苍的意图。” 待讨论临近尾声,终还是吴王刘鼻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无论上苍示警,是由于什么缘故,我作为臣子,都应该坚定不移的帮助陛下,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而这天象示警,无论是因为淮南厉王、齐悼惠王的后代,还是北蛮匈奴、奸佞晁错,陛下肯定都需要可战之兵,来帮助自己铲除祸患。” “所以我决定:即刻召集吴国境内的精锐部队,在广陵附近集结;” “部队集结完成之后,就等陛下的诏谕送来。” “——陛下让我平叛,我就率军平叛;” “——陛下让我北上,我就去边关,抵御北蛮。”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帮助陛下,渡过这次难关!” 语调满是决绝的一声厉喝,惹得殿内众人纷纷坐直了身。 却见此时的吴王刘鼻,已是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