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并不打算一直留在岐王府。即便对薛时野改观了,可他算岐王什么人呢。 当初两个人萍水相逢,薛时野救了他一命,他给薛时野解了毒,二人之间早已两清。 这婚事也同样非他们所愿。 安连奚深知好聚好散的道理。 薛时野愿意护着他,可这是他要求的。对方答应了,可是又能护他几时,这种毫无根据的承诺终有一天会失效。 安连奚总得为自己打算。 他数着一堆财宝,点算自己的身家。 可能是今天睡多了,这会竟也不觉得困了。夜风习习,将白日里的暑气尽数驱散,温木见他难得这么精神,为他取来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给他披上。 安连奚这才数到一半,抬脸对温木说了声‘谢谢’,开口时才发觉声音有些哑。 温木见势不对,“少爷快睡吧,免得受凉了。” 安连奚顿了几秒,看看床上,“我马上数完就睡。” 温木还欲坚持,就听安连奚继续:“我白天睡了很多觉,现在还不困。就一下,很快的,温木你要是困了可以先去休息。” 闻言,温木虽没继续劝说,却安静在一边守着。 安连奚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夜里竟又烧了起来,可把温木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就红了,落下泪来。 他跑去找林婆婆,“都怪我,我不应该听少爷的,少爷就不会受凉了。”他们家少爷身体本就不好,且这两天的病都还没好全。 林婆婆主意大,安慰了他两句,同时迅速朝外间走,命人去请太医。想了想,她召来映恬。 不多时,映恬出现在东苑,半跪在地。 薛时野平淡,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重复了一遍,“受凉了?” 映恬脊背又弯了几寸,“是。” 停顿一瞬,她想到来时林婆婆提点的,忙又补充道:“映红已经在为王妃诊脉,太医也去请了。” 上位之人起身,锋锐凛冽的气息拂面,映恬大气不敢出。 薛时野却是越过她,绣着暗金色纹路的衣袂在眼前翻飞,对方径自离开了房间。 第三次了。 一日三回,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出事,薛时野简直不知如何形容他这位病怏怏的新王妃了。 真当要把人日夜拴在身边,片刻不离吗。 如此…… 也好。 他的王妃,合该伴他身侧。 薛时野对身后不远处坠着的张总管沉声吩咐。 “将本王的房间搬到西苑来。” 他亲自看着人,这样总不会再有事。 安连奚很难受。 身上像有火在烧,耳朵嗡嗡的,好像有人在说话,又似乎是没有。 “安连奚。” 薛时野坐在床头,看着眼睛紧闭着,唇色苍白的人。安连奚睫羽颤了颤,听到了这一声,勉强睁开眼,“王……爷。” “别说话。”薛时野望着他,视线扫过安连奚紧蹙的眉心,忽然把人扶到自己肩上靠着,又命一旁候着的林婆婆去取水。 林婆婆很快将水送上。 薛时野接过。 林婆婆看着他动作细致地用签子沾了水在安连奚唇上轻点,没动。她旁边正一脸自责眼带泪花的温木想动作,见她没动遂也站定了。 喂完水,薛时野用被子将安连奚裹住,后者虚弱得动不了,想说话。却听他轻曼道:“再不好,明日可就留你一人在府上了。” 安连奚意识不清,闻听此言却立时便双目溜圆。 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虽习惯了安静,但安连奚其实更向往自由自在。能够出去,不管去哪,对他来说都是无比诱惑的。 他也想去京郊。 薛时野注意到了,压着唇角,低低继续,温声诱哄,“若你好了,那便多待几日。” 他这话说完,房间里其他两个人,特别是温木,惊讶地抬了抬头。 如果他的认知没出错,后日是他们少爷回门的日子吧。不过想到安府,温木又觉得不回去更好,可是……去了也不是不行,他们少爷现在有王爷撑腰了。 安连奚不知道什么回不回门,他只知道自己有机会在外面多玩几天,于是又动了动嘴巴,慢慢开口,“你、说的……” “本王说的。” 安连奚缓缓再挣扎出一句:“我明日,就好。” 薛时野低下眼
受凉啦(2 / 3)